他直接下令,讓這十八名龜王即刻前往荒軍陣地聽候調遣。
隨即,目光悠然轉向另一個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笑意。
“跑?你以為……你真能跑得掉嗎?”
除了埋伏於此的十八龜王,對方為了此番計劃,可是連聯軍主帥涉屠·雷克頓及其麾下十三太保都派出來充當誘餌了。
如今十三太保非死即俘,僅剩的主帥雷克頓見勢不妙,早已魂飛魄散,正拚儘全力向聯軍大營亡命奔逃。
許坤,豈能讓他如願?
此刻的雷克頓已遁出極遠,聯軍大營的輪廓似乎已遙遙在望。
一如先前,強烈的逃生欲望讓他再次產生了已然安全的錯覺。
而在原地稍作停留的許坤並未有絲毫急切之色,周身若有若無的鳳嵐之風輕輕繚繞,他的身影漸漸變得模糊、透明,最終如同融入了空氣之中,隻在原地留下一道緩緩消散的殘影。
而其真身之下,一個細微的風渦悄然浮現、旋轉。
“媽的!那荒主究竟是個什麼怪物!連十八鎮族龜王聯手布下的玄武印大陣都鎮壓不住他嗎?”
“逃出生天”的雷克頓依舊心有餘悸,粗重地喘息著,冷汗早已浸透重甲。
原本對於八賢王安排的“詐敗”之計,他內心是頗為不屑的,更渴望能正麵擊潰那位荒主,一雪戰爭失利前恥,證明自己苦修十八年的成果。
然而現實殘酷得令人絕望,對方甚至未曾真正出手,僅憑幾個眼神、些許氣息,就將他所有的驕傲與戰意碾得粉碎。
詐敗,成了徹頭徹尾的慘敗!
而計劃的核心,更是在那對金色眼眸睜開的刹那,便已宣告徹底破產。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對,就是這樣!”雷克頓一邊瘋狂逃竄,一邊拚命地進行著心理建設。
“這荒主根本就是個修煉了不知多少年月的老怪物,其實力恐怕已逼近藍星所能容納的極限,與我都不是一個時代的人物!我這次敗給他,非戰之罪!”
“這次的誅荒行動,有他在,怕是難了……但沒關係!他這等存在,注定無法長久滯留此界!而我,身負上古屠沙半神傳承,潛力無窮!今日之敗,非我之過!待我日後真正成長起來,登臨神境之時,今日恥辱,必將百倍奉還!你給我等著……”
他如同阿Q般竭力安慰著自己,試圖從對荒主那深不見底的恐懼中掙脫出來,重新凝聚那顆作為天驕的、不容輕侮的強者之心。
然而,就在他喃喃自語、自我催眠的同時,一個戲謔而熟悉的聲音,如同鬼魅般,精準地在他耳邊響起,清晰得仿佛貼麵低語:
“哦?等你日後真正成長起來的那一天……又待如何?”
雷克頓不假思索,幾乎是本能地低吼回應:“自然是堂堂正正歸來,洗刷今日之恥……”
話一出口,他渾身猛地一僵,血液瞬間冰涼!
根本不及回頭,一隻溫暖而有力的大手,已然輕輕地、卻帶著無可抗拒的意味,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戲謔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走得這麼急做什麼?貴客遠來,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招待’你呢。不如……隨我回去坐坐?”
“不——不要啊!!!”
絕望的嘶吼,瞬間撕裂了長空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