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陽港的兩艘貨輪遠去的飛快。
大船轉舵,離港的速度,甚至讓岸邊,扛沙袋的力工,都看得有些怔愣。
“這洋人開的船……是不一樣哈……”
“他們也著急回家見媳婦兒嗎?”
“不能吧!我看那些船上的洋人,天天去麗紅院,玩兒得可開心了。”
……
而與此同時,那兩艘載煤的大船上,卻是另一番景象。
數十個穿著黑衣,蒙著黑麵的身影,站在貨船的甲板上!
穿著黑西服,戴著黑禮帽的洋人則一個個瞪大了雙眼,倒在猩紅的血泊裡。
隻有那個穿著黑色西服,帶著禮帽的東方麵孔存活了下來,他雙手死死抓著大船的桅杆,麵色慘白。
他們一夥人,剛剛登船。
還沒來得找到船長。
這兩艘大船,自己突然就開了。
他那時候,就感覺不對勁兒。
但是一切都晚了。
這幫穿著黑衣的人,忽然從船艙裡,衝了出來!
一直跟著自己,從葛英蘭來的那名叫“布魯士”的傳教士,被那些黑衣蒙麵人,一刀就給割了腦袋。
和自己一起上船的八個人。
轉瞬之間,就剩下自己還他娘的活著。
就剩自己啦!!!
穿著黑色西服的那個中年人,看著甲板上,七零八落的幾具洋人屍體,又扭頭看向已經和大船拉開距離的港口,欲哭無淚。
而就在這時。
一把短刀蹭著那個穿黑西服的中年的頭皮飛過。
刀刃割開了那個中年人的頭皮。
鮮血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那個中年,雙眼一下子就紅了。
他看著那些站在甲板和船舷位置,已經把他團團圍住的黑衣修羅們,精神在這一刻,徹底崩潰。
他抱著桅杆,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
“彆殺我!”
“不要殺我。”
“我是大清開平礦務董事長,張翼!!!”
“諸位想必都是綠林好漢,隻要諸位,饒我一命,諸位要什麼,有什麼!黃金,字畫,古董,女人……甚至洋人女子,我都能給各位找到!”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張某人死了,隻是一具無用的,禿鷲來了,都叨不走幾塊肉的死屍,張某人活著,各位卻能應有儘有,升官發財啊!”
“官……對了!”
“張某人,甚至可以幫諸位,在大清朝堂,謀取一官半職!這不是虛言,前些天,老佛爺大壽,張某人,剛剛送上去三萬多兩白銀,老佛爺甚是欣喜!大清內閣學士、翰林院掌院學士,和我都是自家弟兄,六品以下官吏,諸位應選儘選!”
“隻要張某人能活!!!”
桅杆下,張翼痛哭流涕,聲音撕裂。
但就在這時,一隻手,還是搭在了張翼的肩膀上。
張翼被嚇得渾身顫抖。
但雙手,依舊死死地保住桅杆。
可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掌,開始用力,使勁兒的把他從桅杆上,往下拖拽。
他抱著桅杆的不肯撒手。
一把樸刀,就直接砍下……要不是張翼收手收的及時,他的手,怕是會被直接砍斷。
此刻的張翼,被兩個身穿黑衣,蒙著麵的大漢,拖拽到甲板上。
一把樸刀橫在他的脖頸,不遠處,還有步槍,槍口抵住他的太陽穴。
張翼的黑色西褲下,不知何時,已經濕漉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