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滄海上。
致遠,在海浪中,顛簸的厲害。
林玨抱著馬吉芬的屍體,眼淚,怎麼也止不住的流。
他不應該這樣的。
他經曆過金陵城……
他見識過屍山血海,流血漂櫓,壯士報國死於危難,女子大義不止風情……白鷺洲水漣漣……濺血點落的桃花扇。
可為什麼還是會這樣……
對了……想明白了。
因為在原本的曆史中,馬吉芬是沒有死的。
他在滄海的海戰裡,雖然身受重傷,但是至少沒有死亡。
他在滄海的海戰之後,渾身綁著繃帶,但是也還回到了他的故鄉。
他的爺爺,看見了他從那遙遠東方,帶回去的黃龍旗。
在他因為傷痛自殺之前,或許也吃過了他媽媽做的蘋果派。
是因為,自己,改變了曆史,所以他才提前死在的滄海嗎。
林玨的眼神,有些茫然。
可就在這時。
鄧永昌撕裂的聲音傳來。
“開炮!繼續開炮……”
“克虜伯進口炮彈打沒了嗎?”
“那就用側舷炮!”
“甲板上的陸炮,備好……那些邪狐的船艦,在靠近!”
鄧永昌此刻,一邊說著,一邊回頭!
他要確定,陸炮安然無恙。
這是水師最後的底牌了。
而就在這時,他看見了林玨和他抱著的馬吉芬。
他怔愣了一下,之後立刻向著林玨和馬吉芬走來。
林玨張了張嘴。
“鄧大人……馬吉芬……死了!”
鄧永昌走到林玨身邊。
隻是“嗯”了一聲。
接著,竟然直接檢查起,林玨身邊的那門阿姆斯特朗重炮。
“還好!”
“重炮沒有被波及!”
“重炮的炮彈,還有四枚。”
“邪狐艦船的速射炮,口徑不行。”
“為了增加破壞力,應該會用他們的高移速,冒險接近水師艦船。”
“到時候用重炮就能用了……”
林玨,看著,此刻,雙眼遍布血絲的鄧永昌,愣了一下。
“鄧大人,馬吉芬死了!他本來是不會死在滄海海戰裡的!”
而就在這時,鄧永昌猛然回頭。
“一旦戰端一開,任何水師官兵,都有可能死在滄海之上。”
“各艦船管帶也好,丁提督大人也罷!誰死了都不奇怪。”
“馬吉芬是誰?”
“洋人?阿美尼卡人?不……”
“他先是我水師官兵!是我等同袍!戰死於海,義也,何求生為!”
“若被炸死的是我,致遠號,所有官兵,也得繼續開炮迎敵!”
“林先生,你告訴我的,水師死戰,不是為了大清朝的皇帝,太後,是為了大夏的百姓,同胞,為了尊嚴,為了我們自己。既然如此,何故哭哭啼啼?”
“男兒誌、當軍業、裹屍還。不須牛馬問功,笑也赴黃泉。”
“想那麼多作甚?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