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好個屁!”
“當年於大人,升任左侍郎,第一次歸京,我就跟在於大人身邊!”
“當時正值朝內宦官,王振壽誕,有同級官吏,勸告於大人,給王振送禮……於大人,大筆一揮,寫了一首詩,那首詩,我現在還會背……“絹帕蘑菇與線香,本資民用反為殃。清風兩袖朝天去,免得閭閻話短長。””
“也就是因為這首詩,於大人,徹底得罪了那個狗太監!”
“他們想要從於大人這裡拿禮,但是於大人袖子裡,連塊煤疙瘩都沒有。”
“朝堂上的那些人,故意為難,不知編造了多少罪證彈劾於大人,結果皇上,竟然信了!”
“於大人,被打入死牢關了整整三個月。”
“要不是我等這些隨行的軍吏,跑回家鄉,將京城之事告知同鄉百姓,於大人不知現在如何呢?”
林玨此刻,不自覺的把脊背挺立的筆直。
“是你們,救了於大人?”
一臉絡腮胡的郭乾一愣,他抓了抓自己臉上的胡須,搖了搖頭。
“是於大人,救了我們!”
“我把於大人被關進死牢的消息,帶回河東州之後……”
“幾百個村子,縣衙裡的鄉親們都群情激奮。”
“一堆漢子,回家拿了鋤頭,鐮刀,就要去京城,為於大人討還公道。”
“中原州那邊,聽說也是一樣……當年中原州大壩崩塌,旱澇成災,也是於大人,親自監工,重修堤壩,這才救了中原州的黎民!”
“鄉野田間的村夫也好,養蠶製錦的婦孺也罷,大多沒讀過什麼書,也不認得幾個字……但是知道,普天之下,誰是好官,誰是青天!”
“反正我在河東那麼多年,從未見過於大人那麼好的官吏!”
“當時,從河東州,中原州,據說聚集了數萬官民,穿著草鞋,自帶乾糧,就往京城走……”
“有一個老翁說,隻要於大人能被放出來,他不怕死在去京城的路上!”
“大不了京官不做了,讓朝廷,把於大人,還給河東……百姓自會給他修祠……”
……
林玨站在城牆上,不知是不是寒風吹得。
他竟然覺得鼻子一酸。
而一旁的絡腮胡大漢,則喟然一歎,似乎是覺得有些可惜。
“可惜,兩座州府的百姓,還沒等抵達京城。”
“京都的顯貴,似乎就怕了……又把於大人放了!”
“我也慌張的往京城趕,甚至累死了兩匹馬,就怕於大人再出什麼意外!”
“結果於大人,出獄後又當上巡撫,聽說魯泰州,秦川州,二十萬災民跑到中原討飯,連夜出京上任!等我到了京都師,聽說,於大人,已經在中原州,開糧倉救濟難民了,將他們安頓之後又發放田地、種子、耕牛。此後,於大人,一直在京城外,勞心勞力……直到去年!於大人,又被調回京都!沒多久,就又遇到了這檔子事!”
“於大人,這次,要堅守京城!此前為了召集京城百姓,參與京都城防,於大人也費了好大的心力,這要是在我河東,哪裡需要費這樣的勁兒。”
“於大人呼喊一聲,河東州府,所有百姓,都是願意為於大人,死一死的……”
林玨瞪大了雙眼,沒有說話,隻是不自覺的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把連命鎖,綁在於謙手上,或許是自己這次穿越,做得最對的決定。
殺朱祁鎮,保於少保。
而就在這時。
大地一陣震顫,林玨似乎聽到了雷聲。
雷聲?
不,是馬蹄聲。
西直門城樓的對麵,升起一線連潮的薄煙。
城牆上,有甲士,嘶聲大喊。
“敵襲!敵襲。”
“瓦剌大軍進犯西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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