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浮屠,金國,重騎兵的一種,隸屬於,金軍大將完顏兀術,與拐子馬一起隨同金兀術南征北戰,立下了赫赫戰功。
紹興十年,完顏兀術,率領手下十萬大軍和一萬五千名拐子馬、五千鐵浮屠,一起浩浩蕩蕩直奔宋國首都臨安。
途中,在遭遇嶽家軍的,背嵬軍之前,鐵浮屠與拐子馬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一直氣勢洶洶殺到伏羲江邊上的順昌。
此刻,兩軍陣前,渾身浴血的林玨,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他上一次,看見鐵浮屠的大軍,還是在霸州的城牆洞子裡。
他當時龜縮著。
連從城牆裡探出頭,都不敢。
想不到,再見鐵浮屠,就已經是在戰場上。
遠處的鋼鐵洪流,氣勢驚人。
一個重甲鐵浮屠,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單獨的鐵塔。
他們的甲胄,是紮甲形製,具備披膊,甲身,腿裙,兜鍪簾葉。兜鍪處的頓項皆披下,閒時把脖頸和麵部也籠罩住。
林玨的身旁,有騎兵縱馬上前,和林玨並排而立。
“先鋒將,還殺嗎!”
“金兀術,已經派出了鐵浮屠,我軍背嵬軍,如今人馬皆疲,怕是沒有和對方交手廝殺的資格!”
“尤其是,我們這批背嵬軍,攜帶重斧的不多,沒有重斧,可砍不下,鐵浮屠的頭顱,鐵浮屠,皆披兩重鐵兜鍪,周匝皆綴長簷。鍪極堅,隻露兩目,槍箭不能入!”
林玨微微轉頭。
這才發現,身邊的騎兵,是一個容顏有些滄桑,胡子拉碴的中年。
林玨看著那中年,覺得對方略微有些眼熟。
“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
那戰馬上中年漢子,咧嘴一笑。
“好漢,好記性,我是大名府騎兵出身,當年,虎源山,曠野上,曾跟著好漢和嶽將軍,一起衝殺金人敵陣,眼看著您和嶽將軍,一起斬下完顏宗輔頭顱。”
“沒想到……多年後,還能再次見到好漢,和好漢,一起征戰沙場。”
林玨也咧嘴笑了笑。
“是啊!對你們來說,那場大戰,已經很多年了……”
“你說的對,讓背嵬軍,再迎戰鐵浮屠,極為不明智,隻是徒增傷亡,嶽將軍給我們的任務是,拖延金軍半個時辰,給後方步兵,布陣的時間,仔細算算,這時間,早就過了。我們已經完成了嶽將軍交代的任務。”
林玨旁邊的中年漢子,騎在馬上,也點了點頭。
“是啊!是該撤退了!”
“不過確實可惜,這麼多年,我們還沒有和鐵浮屠,真正交手過,自靖康元年,金軍南下以來,鐵浮屠無往而不利,搜山檢海,更進迭退,忍耐堅久,勝不遽追,敗不至亂。一度逼得官家,亡命南下……聽朝堂中的小道消息,連年的逃命和驚嚇,官家,甚至失去了生育能力。至今,未有子嗣!”
“我大宋軍隊的野戰能力,大多不值一提,在鐵浮屠的麵前,往往隻有逃命的份。”
“說實話,剛聽聞金兀術,帶著一萬五的騎兵,撲殺郾城的時候,我們這些軍中老人,也多少有些忐忑,因為當年我們從大名府,一路撤到開封,又從開封府,南下逃亡……知道這鐵塔一般的軍隊,凶神惡煞,倒是軍隊中的年輕人,都摩拳擦掌,興致勃勃!”
“他們堅信,我們在鄂州,那麼多年的訓練,拚殺,是有意義的,嶽將軍,可以帶著我們,結束鐵浮屠,不可戰勝的神話,將他們,零落成泥碾作塵。”
“一切,隻等最後決戰。”
林玨深深看了那中年騎兵一眼,又轉過頭,看著眼前的鐵浮屠。忽然低聲開口。
“你看對方鐵浮屠裡,為首的一騎,是不是甲胄和周邊鐵浮屠,略有不同!”
林玨身邊的中年騎兵,先是一愣,他微微眯眼,隨後眉頭緊鎖。
“紮甲,似乎和其他鐵浮屠,甲胄不同,胸甲之上,有花紋……像是……我宋國精甲,重新熔煉製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