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裡,白衣少年郎,神色大駭。
他慌亂的站起,眼看著扭頭就要逃跑。
可就在這時。
一旁的張達直接抬手,掐住了少年的肩膀。
胳膊用力,直接把那白衣少年,按回了座位。
“建國公,還是安靜坐下為好!您已經聽到了不該聽的……您才十幾歲,還是皇親!您還有大好的未來,應該不想,今日,就夭折在此吧。”
那白衣少年,瞪大了雙眼,渾身發抖。
在聽到張達的話後,眼眶都瞬間紅了。
眼看著就要情緒崩潰。
但是一桌子的壯漢,並沒有人理會這少年的緊張,隻是冷冷的看著他。
林玨更是微微抬起眼皮。
那眼神,讓白衣少年,如墜冰窟。
他覺得自己對麵,端坐著的,是一頭猛虎。
隨時噬人!
少年咬了咬牙,聲音顫抖的開口。
“你……你們……你們這是要試圖謀反。”
“我……我要是去告訴官家,你們,就完了,你們就都完了,此事,甚至會牽連在前線的嶽將軍!”
“你們這是大不敬,你們都會被砍頭,都要掉腦袋。”
接著那白衣少年,又轉過頭,瞪著把他帶到這裡的彭帆。
“你這個騙子!”
“是你騙我說,親自生擒完顏兀術的英雄,就在這裡,你拿著嶽家軍裡,背嵬軍的腰牌,哄騙我來的這裡。”
“我告訴你們,我要是不能安然回宮,官家必定派禁軍,搜查全城……”
白衣少年身後,帶著他來到這裡的彭帆,麵色如常,隻是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少年郎。
“說實話,要不是您貪玩出宮,我也沒有機會,把您帶到這裡來……但是既然已經到了此地,還是希望您能配合我們!”
張達也在這時嗤笑一聲。
“我們這幫背嵬軍,這次進臨安,就沒打算活著回去!為的,就是給前線的嶽家軍,拚出一個朗朗乾坤。”
白衣少年的麵色更加慘白。
林玨則盯著那個少年郎,聲音嘶啞。
“趙緩,你出生於,建炎元年十月二十二日,那一年,也是靖康二年!二聖北狩的那一年!你生於秀州青杉閘的官舍。生父趙子偁,是宋太祖趙匡胤的六世孫,秦王趙德芳的後代,宋高宗趙構的遠房堂兄,在你出生時任嘉興縣丞。”
“因為地處南方,南下的金人災禍,並沒有波及到你們家!你本來可以安安靜靜的,在父母身邊長大……但是,宋高宗,趙構,在元懿太子趙敷死後一直無子,並且好像因為迎戰金人,落下了病根,不能再生育!”
“所以,在紹興二年,從紹興回到臨安後派管理宮廷宗族事務的趙令疇負責訪求宗室子弟,從太祖子孫中比自己低一輩的“伯”字輩中挑選出十名七歲以下的兒童,你就是其中之一。再經過一番審查,最後僅剩下兩人供高宗定奪。這兩人一胖一瘦,胖的叫趙伯浩,瘦的便是你趙緩,你當時還叫趙伯琮。”
“高宗在粗略地看了一下之後,決定留胖去瘦,賜給你,白銀三百兩,遣送回家,但不知怎地,趙構,沒過多久,主意又變,說自己沒有仔細地看,要重新審察一番。於是讓二人叉手並立,細細觀察。正在這時,忽有一隻貓從兩人腳下經過,你沒動,而趙伯浩踢貓。”
“因此,高宗對那胖童皺眉,覺得那胖孩童,如此輕狂,將來怎能擔當社稷重任!於是最終決定留下你,趙伯琮,將你養育於宮中。並把你,交於,張婕妤,張賢妃,撫養!”
“紹興三年二月,你改名趙瑗,並掛桂州防禦使之虛職。紹興五年六月,你被封為建國公,升保慶軍節度使。與此同時,高宗在宮中建資善堂,供你讀書之用,負責啟蒙教學的是宗正少卿範衝和起居郎朱震。”
“你讀書極為勤奮,曾在牆壁上題杜甫詩句“富貴必從勤苦得,男兒須讀五車書”……你不是普通的少年郎……你知道趙構把你養在宮中,希望你未來做什麼?你也不是傀儡人偶!你有自己的野心……你想看大宋中興,你支持北伐,更支持,讓嶽家軍,直搗黃龍!”
“你本就是趙構,親自選中的繼位之人,為何我提到大宋皇位,你卻如此緊張!莫不是你自己也有了謀逆之心。”
林玨眯縫起雙眼。
眼前的白衣少年,是他計劃裡的重要一環。
如果不能安撫住眼前的少年郎。
那自己殺了趙構和秦檜之後,大宋朝廷必然混亂不堪……自然也無力支撐嶽家軍,繼續北伐的野望。
而他之所以,能確定眼前的這個少年,會出現在皇宮外……
自然是動用了道具!
道具——觀天境——選擇一確定人物,觀測其目前狀態,如通天之鏡。
他是用道具,確定了眼前的趙緩,會因為他們今日進城的舉動,好奇出宮,這才派彭帆前去把他給拐到這裡。
那白衣少年,身體打了幾個擺子。
但是他還是強咬著牙,死死瞪著林玨。
“你把我研究得倒是透徹!”
“但是你想多了,官家如今正值壯年,我隻是運氣好,被官家暫時青睞罷了……若官家日後有了子嗣,繼任大統之人,還不一定是誰!”
“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才是真的有謀逆之心。”
“我的確支持北伐,但我是趙氏宗親,絕不可能幫你們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