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臨走前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隻一直叫她的名字,“了了,了了。”
這句“了了”越來越微弱,直到完全聽不見。
直到,她手中的手無力的垂下去。
這時候,一道閃電“啪”的一聲出現。
扯開了黑沉的天幕,瀉出一道白光。
白光出現之際,她整個人嚇到顫抖,整個人都在往下墜落,仿佛要墜入無底深淵。
那時,一隻溫熱的大掌環住了她的腰,將她往懷裡帶,並未讓她跌倒下去。
入鼻的是男人身上那股好聞清冽的味道。
她淚眼婆娑的回頭,撞入了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瞳中。
是祁硯塵。
男人似乎是冒著風雨而來,肩膀和發梢都有點濕。
棱角分明的俊臉上也沾著晶瑩剔透的水珠,俊美異常。
像是溺水的人忽然呼吸到了空氣。
她回身抱住了他,抽噎不止,“祁硯塵,我沒有家了。”
男人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輕拍她的背部,跟她說了句什麼。
但低沉的嗓音在劇烈的雷聲中聽不真切。
她並沒有聽清。
她隻能感覺到背部傳來男人掌心的熱意和圓潤的摩擦感。
後來她才知道,那個摩擦感來自他手腕處的佛珠。
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他有戴佛珠的習慣。
林之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這些。
也不能稱之為夢,算是回憶。
那些沉積在她心底最深處的回憶。
那是第一次,祁硯塵將她在深淵的邊緣拽住,給了她依靠。
她們林家這一支人丁單薄,一些遠房親戚都是嫌貧愛富的人。
父親的葬禮,是他幫她操辦的,也是他一直在她的身旁陪著她。
但是整個過程,她一滴眼淚都沒有再掉,她不想祁硯塵再看到她的脆弱。
因為父親臨死的前一晚,已經告訴她,要把她嫁給祁硯塵。
父親對祁硯塵有恩,他為了報恩,願意娶她,願意幫林家的公司再次走上正軌。
所以在那個時候的她心裡,祁硯塵幫她,不過是因為他在報恩。
意識有點迷離,那些不太好的記憶忽然被耳邊斷斷續續的說話聲打斷。
她想睜開眼睛,卻有點疲憊。
入鼻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在醫院,做手術。
床上的美人纖細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
下一刻,美人瀲灩的狐狸眸睜開了,有幾分迷蒙。
林之漾眨了眨眼,片刻後才恢複清明,看清了床邊的人。
祁硯塵,小染,南誌白,還有一個陌生的女孩子拿著手機對著她。
林之漾漂亮的眉心皺了皺。
不過她剛剛迷離之間空落落的心臟瞬間被填滿了。
她有家人的。
眼前的人不都是嗎?
祁硯塵深邃的眸光看著她,嗓音低沉好聽,“林老師,不要皺眉,你所有的粉絲都在看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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