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對此不為所動,慢悠悠地道:“你雖然從未表露過真實身份,但我猜,也就隻可能是那少數幾人之一,既然如此,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始皇帝的用意。”
“不是他們錯了,而是你犯了貪念。”
“在我看來,你隻不過是一具,被欲望操縱的軀殼罷了!”
說話間,平靜的海水,猶如燒開的沸水一般,開始翻湧,唯有水中的明月,依舊穩如泰山。
水中倒月變得越發真實,與天邊遙遠的明月遙相呼應,皎潔月光變得越發清冷。
顯然,這就是老嫗的態度,且也是最後的警告。
她並沒有和夫子大戰的念頭。
夫子說的很對,她已經很老了,與人激戰,隻會加速生命的消亡,多少有些得不償失。
但夫子如果給臉不要臉的話。
她並不介意讓其看看蓬萊的全部實力。
“不必著急,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我此次前來,不僅僅隻是為了和你敘舊,還打算嘗試複活你那位徒孫,這你總該不至於阻止我吧?”
夫子看到這架勢,全然無懼,臉色依舊淡定自若。
老嫗無後,唯有一位嫡傳弟子,奎木狼乃是這位嫡傳弟子所生,一直被她視如己出。
所以夫子才會有恃無恐。
畢竟,他現在的行動,就相當於跟一位孤寡老人說,要幫其複活對方的摯愛大孫子。
這還拿不下她?
“你複活的不過是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奎木狼罷了,並非我那位徒孫,當他跟你走的那一天,我就預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生死乃是天道秩序,何必強求?”
老嫗不假思索,直接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她徒孫走後,從未回過蓬萊,但她卻去過大秦皇朝,並偷偷見到過對方。
對此,早就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甚至於,夫子的話,讓她有些控製不住情緒了。
當初如果不是自己太過溺愛,什麼事都縱容那孩子。
或許現在也不會是這樣的情況!
“說得好,一條上蒼的走狗而已,還想歪曲事實,曲解真相?”
就在這時,監正的聲音憑空響起,幾道身影從海麵之下冒出頭來。
他看著夫子,冷冷地道:“況且,藍花居士不可能複活了,因為奎木狼都已經徹底湮滅。”
夫子聞言臉色劇變。
看到眼前的幾位熟人,他自然意識到了,身份已經徹底暴露。
但他卻並沒有第一時間逃跑,因為現在這個情況,隻能找機會逃跑,而這個機會,隻會出現在戰鬥之中。
而不是轉身想跑,就能跑掉的。
“我是何時暴露的?絕妖穀那次帶走魅影,還是說,你們早就懷疑我了?”
他緩緩開口,聲音很低,像是在喃喃自語,卻更像是在質問監正。
“這重要麼?”
監正反問一句,而後語氣冰冷道:“你若是束手就擒,道出上蒼在人間的所有手段,念在舊情,夫子可以如你所安排的那樣死去,大限將至壽終就寢,未必不是一樁美談。”
說完,他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不加以掩飾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