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十幾分鐘後,克倫斯和安東尼.斯維夫特坐上了馬車,在布萊茲.薩拉的注視下緩緩駛離了斯馬萊曼街,消失在拐角處。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馬車上,安東尼.斯維夫特沒來由問了一句,克倫斯苦笑著搖了搖頭,含糊道
“我們沒可能將阿爾文.赫絲特帶走,有了今天的事,監視他的將不再止是軍方,還會多出一些為軍方服務的超凡者,所以阿爾文待在這裡才是最安全的。”
“約德爾.涅滋華斯,不,更應該說聖光教堂到底想做什麼。”
克倫斯看了他一眼,歎息道
“聖光教堂和大地教會現在都深陷在戰爭泥潭中,涉及神靈的戰爭隨時都會開始,祂們或許都在積蓄可能的力量吧。”
其實,克倫斯心裡已經隱約有了猜測,尤其是聽到阿爾文.赫絲特在嘶吼的話語,給這份猜測更增添了幾分可信度,但這終究隻是猜測,沒有得到切實的發生前誰也無法確定裡麵的變故。
周日,康芒斯又一次來到了歐爾韋斯俱樂部,準備接受貝克·哈裡曼的訓練,當然,他的身後也沒有缺少那個總是喜歡聽故事的小女孩。
貝克·哈裡曼對兩人表現出了足夠的熱情,不過對於康芒斯,他隻是因為對方的父親是西裡斯.埃文斯,礙於這位伯爵先生的地位才刻意表現出的。
而對於莉娜呢,這個曾經常年在海上漂泊,又沒有結婚的中年人,所表現出的熱情是無比真誠,以至於讓康芒斯心底都有些微微發酸,產生了某種嫉妒情緒。
“今天想聽貝克大叔為你講述什麼。”
貝克·哈裡曼一臉溫和的輕聲道,那模樣就仿佛慈祥的老父親在看待自己的女兒,讓人發自內心的感到親切。
莉娜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露出又好奇又懵懂的神色,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然後她嘴唇微張,道
“貝克大叔,我記得您上次似乎提起過,十年前,您曾經在卡洛胡羅群島,經曆過一場和土著組成的海盜們的戰鬥,可是您上次隻說了一點,讓我非常想知道後續都發生了什麼,您又是怎麼打敗那些凶惡海盜的。”
末了,莉娜還氣鼓鼓舉起了自己的小拳頭,似乎想顯示自己對海盜們的厭惡,以及對麵前中年人的讚歎。
可聽到這話的貝克·哈裡曼,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神情也多出了些許的不自然。
這一切都沒有瞞過莉娜的眼睛,她眨了眨自己的那雙褐色眼眸,流露出一抹讓人難以抗拒的情求,綿軟的嗓音繼續說著
“貝克大叔,貝克大叔……,麻煩您了,莉娜特彆想知道故事的後續,您肯定是那場戰爭中最大的英雄…………。”
聽到這番話,一側的小紳士康芒斯臉都黑了,頓時覺得自己心裡湧起一股莫名情緒,生氣中夾雜著嫉妒,就仿佛最寶貴的東西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討厭的貝克·哈裡曼,我一定要請求爸爸將他換掉,一定,一定。”
緊跟著,貝克·哈裡曼終究沒能抵抗住莉娜的賣萌攻勢,臉上重新綻放出了溫和且無奈的笑容,隨即開始講述起那段他最不願意提起,每每想起都會做噩夢的經曆。
“當時我是一艘鐵甲艦的船長,隸屬於聖約翰帝國第三艦隊,這支艦隊曾經的最高長官你們一定聽過他的名字,也就是執政官霍普頓.涅滋華斯的弟弟,紮克裡.涅滋華斯大公,現任的貴族議院議長。”
“哇,真是太厲害了,您居然擁有屬於自己的鐵甲艦,真是太棒了。”
聞言的莉娜露出了無比向往的神情,口中滿是對貝克·哈裡曼的稱讚。
這讓後者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感,下巴忍不住微微上抬,看待莉娜的目光也越發親切。
“什麼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也要學習航海,長大了一定也要有屬於自己的船。”
康芒斯在心裡暗暗發誓,不知不覺間他忽略了心態上發生的巨大改變,一道模糊的影子在腦海中打上了烙印。
“這件事要從一艘運輸貨物的商船開始,我清晰記得那段時間的海麵非常不平靜,翻湧的海浪足有二三十米高,就連最先進的鐵甲艦也不敢貿然出海,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但這對於海軍們來說可是一次難得的閒暇時間,我們那時正在酒館內享用烈酒,可就在這時,一封突如其來的命令頓時打破了我們的寧靜。”
說到此處,貝克·哈裡曼麵露嚴肅,聲音都壓低了不少了,莉娜則像個小演員似的,表情迅速變來變去,完全演繹好了她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