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離開就仿佛點燃了導火索,緊跟著又是一名年輕士兵,兩名,三名……,直到所有人都離開,背影逐漸消失夜色中,這片滿是彈痕的街道上隻剩下阿諾德一人。
他將手中的步槍放在腳邊,身體依靠在旁邊的建築上,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不知被放了多久,有些皺巴巴的香煙。
從裡麵拿出了一根塞到嘴巴裡,將其點燃,用力吸了一口,最後吐出一團白色煙霧。
“咳咳咳………。”
阿諾德重重咳了幾聲,似乎是因為香煙的辛辣,也像是因為自身的問題,然後狠狠罵道
“該死,早知道上個月就不該繼續留著它們的,現在的味道完全變了。”
雖然是這麼說著,但阿諾德卻沒有將手中香煙丟下的打算,反而抽得更加用力,咳嗽聲也變得劇烈,甚至讓他不得不彎下了腰。
還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裡,阿諾德腳邊多出了一個皺巴巴的煙盒,以及幾個煙蒂,看的出來,他中間沒有半刻的停止,才能快速抽完珍藏了好久的香煙。
臉色漲紅的阿諾德眼神當即變得銳利,重新拿起了腳邊的製式步槍,身體也微微壓低,順著聲音的來源將槍口指向某個方向。
那裡正有數不清的淩亂腳步聲正在靠近,哪怕他們已經儘可能做的足夠隱蔽,但人數隻要達到一定數量,不論怎麼刻意放輕腳步,還是會顯得格外清晰。
“至少三十人,甚至是更多。”
從腳步聲中,阿諾德漸漸對人數有了大概的猜測,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著,嘴角露出了一抹輕鬆的微笑,接著手指輕輕發力,扣動了扳機。
“砰。”
槍口噴出火蛇,彈頭在夜色中劃過一道弧線,準確擊中了一人的胸口。
都沒等他來得及因為劇烈疼痛而發出慘叫,就感覺一陣劇烈的窒息湧了上來,整個人頓時軟軟倒在了血泊之中。
阿諾德的這聲槍響雖然乾掉了對方的一個人,卻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並且他們還有絕對的人數優勢,很快反應過來的那一隊士兵,就立刻朝著之前槍聲的來源開始了射擊。
“砰,砰,砰……。”
槍鳴聲仿佛交織成了一偏樂章,子彈就是裡麵最美妙的一段旋律,隻不過在這篇樂章的尾聲注定有人要被奪走生命,奪走一切。
“噗,噗。”
兩聲悶響在阿諾德耳畔以及腦海響起,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受傷了,並且很痛很痛,痛到讓他無法喘息,低頭一看,自己胸膛居然出現了一個彈孔,那裡是心臟的位置。
僅剩的力量再也無法支撐起阿諾德身體的重量,眼皮也越來越沉重,他開始感覺一陣困意如潮水般將自己包圍,意識迅速變得模糊,然後一點點軟倒在了地上。
急促的槍聲漸漸消失,那一小隊的蘇蘭特士兵們似乎意識到不遠處的敵人已經失去了生命,但出於謹慎,他們沒有貿然靠近,隻是由三四名士兵開始向這裡搜索著。
地上厚厚的積雪被幾人踩得吱嘎作響,在地上留下了一段長長的腳印,不一會,幾人發現了倒在地上的阿諾德。
隻見他的肩膀和胸膛處有著鮮血不斷往外流淌著,在雪地上彙聚成了一朵朵刺目的紅花,但唯獨一點讓幾名蘇蘭特士兵感覺驚訝。
阿諾德最後的表情居然不是因為痛苦而產生的扭曲,反倒是在微笑,給人說不出的荒謬感。
戰爭的腳步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或者是神而停止,蘇蘭特士兵們隨即用地上的雪將阿諾德屍體所掩蓋,這或許是士兵們對待身為人的他最後一點禮貌。
大片的雪花仿佛沒有疲倦般不斷飄灑而下,將地上的一個個凹陷重新填埋,恢複平整,將被鮮血染紅的地麵慢慢覆蓋,為那些孤零零死在某處的屍體蓋上了一層被子,這是雪和冬天僅剩的仁慈。
藍月隨著夜晚的離開漸漸退入雲層,天邊漸漸亮了起來,一抹金黃的晨曦穿透厚厚的雲層落入大地,為這片白茫茫的世界鍍上了一層金色光芒。
雪也漸漸小了起來,這對於蘇蘭特人是個好消息,對於許許多多的普通人是個好消息,但對於聖約翰的軍隊卻是個極為糟糕的消息。
因為雪停了,那麼在這片平原上的蘇蘭特人可以進攻的更快了,等待聖約翰人的將會是一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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