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連午飯都沒來不及吃,周不器就回國了,在飛機上簡單地吃了點日式的海鮮宴,味道還可以。
日式的餐飲吃得不太習慣,還不如法式牛排、西班牙火腿吃得過癮呢,最符合口味的大概就是海鮮了。
回到了首都,周不器去了暢遊總部。
暢遊要跟華為談一筆價值超過10個億的大合同,主要就是從華為采購一些通訊設備、硬件設備。
這種大生意,得有人鎮場才行。
任羽辛還在日本處理遊戲業務的後續工作,沒法回來。老張已經回老家,準備過年去了。就隻能是周不器匆匆回國,來接下這個任務了。
周不器這些年跟華為的關係不錯,有很多的業務往來,甚至在行事風格方麵,他也在以任老總為榜樣,風格極其低調。
就比如央視評選的那個年度經濟人物,周不器和任老總完全有資格當選。
過去這一年,華為是國內唯二的排進世界500強的民營企業,周不器就更不用說了,赫赫聲名享譽海內外。
不過,他倆都推辭了。
不拋頭不露麵,不參加這種活動。
這幾年的國內,除了業內人士,沒人知道任老總是誰,甚至華為這家公司大家都沒怎麼聽說過。
過些年就不一樣了,華為的知名度傳遍大江南北,這其實不是華為的初衷,不是任老總的本意。
華為是腳踏實地搞研發的科技企業。
研發的過程很辛苦。
尤其是高科技領域的研發工作,保密性都很強。
如果想保密,就一定要低調。
越低調越好,最好不要讓人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所以在研發領域就有一個很荒誕的現象,那些口號天天喊得很響亮,找了各種官員、院士、學者、專家們站台,開了各種學術討論會,引起全民歡呼雀躍的科研項目,一定不怎麼樣,騙子紮堆、一地雞毛。
一旦有正經公司腦子一熱,被那些龐大陣勢給忽悠了,靠著一腔熱血真的衝進去了……虧個500億全身而退,那都是最好的結果了。
如果是有高價值高技術的科研成果,那研發過程都非常寂寥,外界毫不知情,沒有鮮花沒有掌聲,沒有競爭對手的覬覦和窺視,自甘寂寞……
過去二十年裡華為迅速地成長,從做貿易的代理公司變成了有著一整套完全技術產權的科技巨頭,其實就是任老總的這種低調策略的意義。
等過些年,時代變了,就不行了。
新時代之下,華為要配合國家政策上的需要,想低調也低調不了了。新戰略之下,要否定聯想模式,並推出一個具有新戰略標誌意義硬件研發領域的民族企業,找來找去……就隻有華為一家,就隻能站出來了。
一旦不低調,很多混亂的事情就不可避免了。
去到了暢遊,周不器見到了華為的輪值董事長徐總,兩人此前見過七八次,也算是比較熟悉了,很友好地握手。
就是這位徐總是技術出身,口音很重,溝通能力不強。
不過,雙方隻是帶頭人。
是最終的決策人。
具體的談判,都是手下更專業的團隊去做。
簡單的會麵過後,周不器先去辦公室,收到了兩位副總的材料,主要是采購一些交換機、路由器和儲存設備,總價值超過12億元。
有一個鄭健的負責技術采購的副總的私下建議,說這種產品的利潤率很高,尤其華為有著比較完整的知識產權,向外支付的專利費比較少。
這就意味著,這12億的成交額裡,毛利潤可能會達到6億7億。
周不器有些驚訝,“這麼多?賀陽跟我說過,聯想的那些機器,毛利都很難超過20。”
鄭健道:“聯想沒啥技術含量啊,都是組裝機,所有的零配件都是從外麵采購的,成本更高。華為的很多零配件都是自家代工生產的,成本較低。從毛利率的角度來看,華為已經是世界第一了,比外國的那些思科、愛立信、戴爾高不少。”
“思科?”
周不器眉梢一挑。
思科才是世界通訊行業的老大,其次是愛立信和諾基亞。
早年華為剛起步的時候,總是被這幾家起訴。現在則不太一樣了,華為在很多領域已經超越了,比如交換機。華為交換機的質量和技術含量,超過思科不好說,超過愛立信、諾基亞應該可以的,物美價廉。
鄭健笑著說:“思科當然很強大,各個方麵比華為要強不少。但是,思科是一家美國公司,用工成本太高,毛利率就下去了。”
周不器點了點頭,“還有研發經費。”
鄭健道:“對,這也是華為迅速崛起的關鍵。通訊技術領域的研發投入太高,小公司根本玩不起。這方麵是華為的巨大優勢。同樣投入10億美元的研發經費,思科、愛立信這些公司,可能隻能做一個大項目,國內有用工成本的優勢,10億美元也許能開啟五個大項目的研究。隻要華為按照目前的策略堅持下去,避開所有外界的視線低調做科研,悶聲大發財,彆說什麼愛立信、諾基亞,超越思科也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