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乾嘛!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
被稱作師兄的學徒沒有說話,隻是眼神複雜看著老翁,以及跟著跑進醫館的一老一少兩名婦人。
“這些先生,我家師傅出門診治了,恐怕……”
他拉著小學徒的衣袖,來到海瑞麵前,拱手一禮。
身後跟著的小學徒插話道:“不對啊師兄,師傅不就在……”
海瑞喘了兩口氣,看見兩人這前後矛盾的話,再扭頭一看抿著嘴不出聲的兩個婦人,哪兒不明白怎麼回事。
王福啊王福,真是隻手遮天的好手段!
海瑞心中憤怒,伸手推開那名稍大的醫館學徒,一把抓著小學徒的手臂。
“我也是朝廷命官,帶我去找你家大夫,我不管是誰從中搗鬼,此事我擔了!”
那小學徒趕忙點頭。
海瑞一扭身,又想背起老翁跟上,小學徒這時前來搭手。
那年紀稍大的學徒見阻攔無用,心中稍歎,也就不再阻攔。
醫者仁心,若不是此前有衙門之人前來警告過,他又怎麼會說這番話。
一人抬肩一人抬腳,二人走進醫館後院。
院子裡有個老人正在行雲流水練五禽戲,看見快步走進來的幾人,連忙停下,上前來看。
當看見被抬進來的傷者模樣,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大夫,你救救他吧,事後若是有人找上門來,儘管來找我海瑞!”
海瑞以為大夫心存顧忌,趕忙說道。
“徒兒,去取我銀針來。”
小學徒快步跑了出去。
就著這個空檔,大夫一手把脈,一手扒開老翁眼皮,細細觀瞧。
“大夫,我父親如何了?”
直至這時,確認這大夫願意為自己父親診治,少婦才小心問道。
“無妨,隻是氣血攻心,加上歲月不饒人,才吐了口鬱血,待我為他施針後,應該就能蘇醒了。”
中午才走了丈夫,晚上要是走了父親,少婦也不知自己還能不能挺住。
聽見這聲不算喜訊的喜訊,少婦也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隻覺得緊繃的身體輕鬆了太多。
“母親……”
她摟住身邊老婦人,埋在對方懷中,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後者雖是老眼通紅,可還是輕撫著女兒後背,細聲安慰。
“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這一幕,隻讓號脈的大夫再次歎息。
海瑞站在一旁,心中也不是個滋味。
小學徒帶著一套銀針回返,大夫開始施針。
直至這時,海瑞才來到兩位婦人身邊。
“兩位,在下海瑞,乃是戶部之人,能否同兩位談幾句。”
海瑞也知道,這時候兩位婦人的心,都掛在老翁身上,談話不是時機。
可好不容易甩開龍須糖一般的通判,他不想時間白白浪費。
“戶部?”
少婦從老婦人懷裡抽身,帶著滿是淚水的雙目看向海瑞。
之前的仇恨在海瑞幫忙救人,以及表明身份之後,已經消散無蹤。
“母親,這位大人乃是戶部的,應當不是什麼壞人。”
寬慰了老婦人兩句,少婦跟著海瑞走向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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