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風雪如同億萬把無形的刻刀,日夜不息地雕琢著北域亙古的冰川。
在這片銀裝素裹,寒氣刺骨的絕域深處,巍峨的淩雪宮孤傲地矗立。
宮內核心的凝霜殿,寒意更甚,連空氣都仿佛凝滯成細碎的冰晶。
殿內主位,端坐著一位女子。
她身著素白如雪的宮裝長裙,裙擺上繡著淡藍色的冰棱暗紋。
烏黑的長發僅用一支冰晶發簪鬆鬆挽起,幾縷青絲垂落頰邊,襯得肌膚勝雪,欺霜賽玉。
看著雖然高冷,但眉眼間似乎又顯出幾分溫柔,此人正是淩雪宮的宮主顧萌。
此刻,她秀眉微蹙,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身邊的扶手,發出清脆卻冰冷的聲響。
她的目光落在殿中另一人身上,那人同樣身著白衣,卻是便於行動的勁裝,勾勒出挺拔而矯健的身姿。
眉宇間又帶著冰雪般的英氣與銳利,正是淩雪宮護法,葉冰瀾。
“師姐,此乃天賜良機!”葉冰瀾又說。
她把掌心攤開,一枚巴掌大小的令牌靜靜懸浮。
令牌通體雪白,觸手冰涼,正麵銘刻著冰晶雪花紋路,背麵則是一座模糊的冰山輪廓,隱隱散發出蒼茫而神聖的氣息。
“這真的是雪神令嗎?”顧萌狐疑道,仔細的盯著令牌看。
“多半是真的,傳說當時雪神從北域被追殺到了中域,最終也隕落在那。”葉冰瀾點點頭。
“雪神也曾是仙庭敕封的神祇,其位格,堪比如今的修羅神!”
“隻是後來不知因何觸犯了仙庭天條,招來滅門之禍………但其遺澤,傳說就藏在這北域冰原的最深處!”
“這三塊令牌,便是開啟那雪神遺藏的鑰匙!”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是在中域大蛇雪山遊曆時,意外闖入一個秘境尋得。”
“彼時還有兩人也剛好在附近,玄霜穀大長老韓千重與烈陽山副宗主火無燼!”
“此二派與我淩雪宮勢力相若,在中域亦是一方豪強。”
“我們三方爭奪,各自搶得一塊令牌。”
“但單獨一塊令牌肯定是沒法,開啟寶藏的。”
“最後我們三人約定,各持令牌,於月初三到冰原上的雪神峰下彙合,共同開啟遺藏,所得寶物均分!”
“均分?我看不然。”顧萌搖了搖頭,“此事我覺得透著詭異,還是算了吧!”
“師姐!”葉冰瀾上前一步,“我們淩雪宮偏居北域一隅,資源匱乏。”
“若無大機緣,如何能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自保?”
“雪神遺藏,哪怕隻得其中一二,也足以讓我宮底蘊大增!”
“些許風險,值得一搏!”
殿內陷入一片沉寂,顧萌的目光落在自己師妹臉上,又緩緩移向她手中的雪神令。
她喃喃道:“此二人皆非泛泛之輩,那雪神遺藏沉寂萬古,內裡是福是禍,也吉凶難料。”
“這樣吧!不如我同你一起去,也免得此二人背地裡使陰招。”
“畢竟他們是中域宗派,我們是北域宗派,他們極有可能聯手。”
“這恐怕不行,我們約定過隻能自己一人,不然此事作罷。”葉冰瀾回道。
“以我如今的實力,此二人即便心懷不軌,我想我亦有逃生之力,師姐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良久,顧萌深吸一口氣,她緩緩站起身。
她素白的宮裝無風自動,正聲道:“既如此,那就我去吧!”
“此二人與你不熟,我扮做你,料想以他們的本事絕對看不穿。”
“我實力強於你一些,若遇變數,也更有轉圜之玉帝。”
“這怎麼行!師姐你是一宮之主,豈能輕涉險地?還是我自己去。”葉冰瀾回道。
顧萌走到葉冰瀾麵前,直盯著她看:“這是最好的辦法。”
“既有機會得到雪神遺藏,增強我們淩雪宮的實力,又能將風險降到最低。”
“我對玄冰玉骨訣的運用,不說出神入化,但扮做我最熟悉的你,完全是綽綽有餘。”
“更何況我們功法氣息相同,一切都容易得很。”
說著她指尖在自己臉頰旁虛劃一下,一層朦朧的冰霧瞬間覆蓋了她的麵容,冰霧散去時,一張與葉冰瀾完全相同的臉浮現而出!
葉冰瀾看了一眼,也無話說,確實幾乎一模一樣。
“好吧!那就有勞師姐代我走這一遭!”她輕歎了口氣。
雖然平時顧萌會很驕縱她,但她一旦決定下來的事,那十頭驢也拉不回來。
“倒也還差一些……”顧萌忽然一笑,上前動手動腳,惹得葉冰瀾麵紅耳赤,嬌嗔連連。
顧萌照葫蘆畫瓢,身材很快也變得和葉冰瀾完全一樣。
“師姐為何這般看著我?”見她還一臉狐疑得盯著自己看,葉冰瀾嘀咕道。
顧萌:“怎麼感覺你變得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哪不一樣?”葉冰瀾睜大眼睛,甚是無辜得問道。
顧萌低頭看向胸口,嚴重懷疑葉冰瀾是不是背著她偷偷吃了什麼好東西。
她記得以前兩人是差不多的。
冰瀾心虛不已,急忙岔開話題:“對了,師姐此行一定小心啊!那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