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一個個麵露驚異、愕然。
他們所了解的太子,是一個膽小懦弱,不學無術,又生性暴虐之輩。
麵對奎太師,向來唯唯諾諾,可今日怎麼突然轉了性子?
皇帝看了方塵一眼,渾濁的眸光裡,似乎閃過一抹異色。
“你說你不承認?”
奎太師眼睛微微眯起,朝方塵這邊走了一步,眸中閃爍著一絲寒芒:
“太子,難道臣說錯了?你其實是學富五車,文武雙全?”
方塵笑道:“我決定從今日開始,努力學習文武功,爭取做一個能承載大夏國運的好太子。
正所謂有誌不在年高,我今年才十八歲,洗心革麵還來得及。
奎太師就不要逼我父皇更換太子之位了,九弟今年才十一歲,若是他當了太子,父皇又有什麼不測,這大夏豈不是要落在奎太師手中?”
這句話,好像一道閃電,在大殿之中炸響。
文武百官隻覺得震耳欲聾,心驚肉跳,麵色蒼白,額頂冒汗!
奎太師也稍稍愣神。
下一秒,站在隊伍前方的一名中年官員忽然厲聲道:
“太子,你豈能說出這般有害朝綱之言?奎太師矜矜業業一直為我大夏謀求生路,可你卻說他要把持大夏?此言當是誅心!還請太子收回此言!”
「吏部尚書王存灝」
方塵的記憶中,此人一直都是奎黨成員,從最早考得進士,便已拜入奎太師的門下。
然後在奎太師的幫忙之下,一步步走到如今這個位子。
“吏部尚書……整個大夏的官員調動都與他有關,在大夏之中,他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了。”
方塵心中有些感歎。
還以為這次輪回會跟以往不同,結果可能比以往還要凶險。
如今這大夏,早已是被奎太師一脈的大小官員所把持。
皇帝,以及他這位太子,說白了就是吉祥物。
“如果不是奎太師沒有把握堵住悠悠眾口,他現在早該坐在那張椅子上了。”
念及此處,方塵看向王存灝,沉聲道:
“王大人,奎太師如今已在朝堂上說一不二,甚至要開口換我太子之位。
如若我父皇遭遇不測,又被換了一個年幼太子,那不就是他當皇帝了麼?”
王存灝難以置信的看著方塵。
似乎想不到他還會繼續說這種話。
奎黨官員麵麵相覷,神情有些凝重。
隻有極少部分官員,在這一刻麵露驚喜。
但他們甚至不敢抬頭,從始至終都低垂著腦袋,雙眼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露出半點異樣。
“太子,你誤會我了。”
奎太師微笑道。
“現在連臣也不稱了。”
方塵道。
奎太師沉吟了一息:“你誤會微臣了,臣並非此意,隻是鑒於太子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臣對大夏長遠有所擔憂。
既然太子如今又洗心革麵之意,那臣也願意看一看太子的表現。”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彆的事了吧?退朝了。”
皇帝淡淡的擺擺手,便起身在一位老太監的攙扶下離開。
方塵也在幾名小太監的簇擁之下,轉身離去。
大殿裡忽然出現古怪的一幕。
皇帝走了,太子走了。
那些侍衛也走了。
但是,文武百官沒走。
他們依舊垂首,手持笏板,靜靜的立足原地。
奎太師緩緩轉身,背對著龍椅方向,眸光在這些官員身上一一掃過,隨後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