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天仇下意識想要拒絕方塵。
畢竟一個已經擺爛十八年的太子忽然說要努力練武,很難讓人信服。
他更相信自己是被太子用來對付奎太師的棋子。
策天仇捫心自問,以他的實力,對上奎太師無異於以卵擊石。
便是他的頂頭上司李慶,也是那位太師麾下最忠實的走狗之一。
可當他要拒絕的時候,卻發現拒絕的話語一直堵在喉嚨口,說不出來。
沉默良久,策天仇死死注視著方塵:
“太子,我是監察衛的萬戶,李慶大人的手下,而李慶大人年輕的時候,曾受奎太師的恩惠。”
“我不知道太子為什麼會覺得,我可以教授你武學?”
“你又不是李慶的人。”
方塵笑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哪一派的,但我可以肯定你不是奎太師的人。”
策天仇眼神驟冷,身上不知不覺溢散出一股淡淡的殺意。
“怎麼?要殺我?”
方塵隨口道。
策天仇這才反應過來眼前是誰,剛剛那是他下意識的反應。
畢竟這麼多年來,頭一次有人說他不是奎太師的人。
“太子說笑了。”
策天仇淡淡道。
“我是不是說笑其實並不重要,你是誰的人也不重要。
武學總不該認人的,是個人,都有公平修煉武學的機會。
難道你要因為我是大夏太子,覺得我沒資格修行你策家的武學?”
方塵道。
“武學不該認人麼……”
策天仇輕聲自語。
半晌,他道:“太子真的要練武?”
“真的。”
“再苦再累也不怕?”
“不怕。”
“如果天資不行,卑職可否直言?”
“但說無妨。”
“好,請太子寫下批示,由我去內務那邊支取淬體湯所需要的靈材。”
策天仇沉聲道:
“我策家的武學,需要服用淬體湯九九八十一日,再配合淬體功法,方能淬體成功,然後才是下一步煉血。”
“在淬體期間,太子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疼痛,這種疼痛,或與淩遲相差無幾。”
“太子如果怕了,現在還能反悔。”
他死死盯著方塵,想要從方塵眼中看出一絲懼怕。
結果讓他又失望,又……有些冀望。
他沒看出這位太子的懼怕,對方淡定從容的嚇人,完全跟傳聞之中那位膽小如鼠又暴虐無道的太子不一樣。
“怕了就是你養的。”
方塵微微一笑,便命人拿來紙筆,寫了一張條子給策天仇。
策天仇收起紙條,恭謹行禮,隨後轉身快步離去。
東宮的太監、宮女、侍衛、目光皆尾隨策天仇左右。
一直到策天仇消失,其中一位看起來似乎有些年長的宮女眉頭微皺,隨後緩緩走向紗帳處。
“太子,奴婢有話要說。”
宮女在紗帳外駐足。
方塵頭也沒抬:
“說吧。”
“如果太子還能像從前那樣,對文武沒有興趣,或許能夠延年益壽。”
“反之……”
這位年長些的宮女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東宮所有人都知道她在開口威脅太子。
“原來她是奎太師的人……”
“真沒想到,我還以為她是某個娘娘的人,沒想到背後竟是奎太師……”
其他太監宮女和侍衛都有些心驚。
他們之所以認為這個年長些的宮女是奎太師的人,也是因為這年頭,也隻有奎太師的人才敢如此張狂,敢當麵威脅大夏太子。
餘者也僅僅是安排點眼線,偷偷觀察這位太子平日裡在做點啥,根本沒有哪一方勢力敢像奎太師那般無所顧忌。
“我記得,你是叫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