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之人沉默了片刻,他再次開口道,“不,你畏懼著死亡,我能從你的眼底看出來。”
“不……”
“彆急著解釋,”高傲之人說,“我太熟悉這樣的眼神了,你拿著所謂的榮耀為借口,強迫自己接受著死亡……你並不勇敢,這隻是一種逃避罷了。”
元老怒視著高傲之人,咒罵道,“如果你是想羞辱我的話……”
“我沒想羞辱你,隻是在闡述事實。”
高傲之人再次打斷了元老的話,然後他緩緩地挑起漆黑的劍刃。
“要打個賭嗎?”
“賭……什麼?”
“賭你是否會畏懼死亡。”
那時的元老還不明白高傲之人的話語,他隻看到一滴鮮血自劍尖滴落。
元老強睜著眼,誓要直麵著死亡,那滴鮮血滴入了他的眼中,染紅了視野,滲進靈魂,留下腐敗的種子。
現在回想起來,元老總覺得,高傲之人是否預知到了這場戰爭的終局,所以才做出這樣的抉擇。
最後,高傲之人就這麼離開了,任由元老在戰場上自生自滅,後來元老才知道,那一夜他所遭遇的是遊獵的夜王衛隊。
夜王親自巡視著他的領土。
“時光無情地碾碎了所有的虛妄之物,也殘忍地撕開諸多的謊言。”
元老中回憶裡掙脫,輕聲低語著。
此刻他不僅覺得當時的夜王已經看到了破曉戰爭的結局,也看到了百年之後,自己的結局。
所以夜王才與自己定下那樣的賭約,元老自嘲地笑了笑,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認夜王的偉大,這場賭局,他願賭服輸。
“為什麼嗎?為什麼……”
元老逐漸站直了身體,勾勒起來的脊柱再度繃直,頂天立地。
“我也想問為什麼啊,為什麼我們具備著如此強大的力量,卻要藏身於陰影之中,將這世界拱手讓給那些可笑的凡人。”
黃金麵具下,元老的眼瞳充血發紅,猶如夜族一般。
“為什麼我們身負著榮耀,卻不能享受永生呢?為什麼我們要在那陰暗的角落裡苟延殘喘,為了這可笑的理念,忍受著永恒的孤獨呢?”
元老的聲音扭曲嘶啞,伴隨著瘋狂的講述,他自身的以太強度也在逐步攀升,瞬息間抵達了負權者的階位,並且這還不是他的儘頭。
“我受夠了這該死的日子。”
元老憎恨著自己的職責,憎恨著曾經那個可笑的、將榮耀與職責視為一切的自己。
“無論你說什麼,你都違背了誓約,不是嗎?”
帕爾默低吼著,元老的叛變遠比夜族的進攻令他憤怒,抬手釋放風銃,高速氣流撞向元老,在快要接觸元老的瞬間,氣流擾動、散去,化作微風拂麵。
元老太熟悉帕爾默的秘能了,因為他身負的,正是同樣的秘能。
“誓約嗎?”
元老抬起乾癟的手掌,若有若無的鎖鏈浮現出來,束縛著他的身體。
從元老踏入風窖,身披紅袍、頭戴黃金麵具那一刻起,他就與其他元老一樣,簽訂了誓約,將自己的餘生奉獻給克萊克斯家。
好在這一誓約並不如《破曉誓約》那般嚴苛,對於克萊克斯家人而言,這更像是一種神聖的儀式。
“誓約這種東西……已經不重要了。”
元老說著震碎了鎖鏈,承受著誓約的反噬,嘴角溢出鮮血,同時他的力量攀升至了最高點,重獲往昔那份強大的力量,感受這真實的自由。
微風驟起,自那百年的歲月而至,穿越曆史的光陰,直奔黑夜,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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