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於氏被葛掌櫃引誘,做了那紅杏出牆之事後,竟是食髓知味,一直惦記著再往鎮上來與葛掌櫃重溫鴛夢。
可朱大友因著東主有喜,鋪子整個正月都放了假,再等上工就要二月了。
於氏隻能先忍著,畢竟這朱大友在家,她倒總是往外跑,會引得他起疑心,那就不美了。
這日,村長招了各家能主事的人去村口議事。往日裡,朱大友不在家,這事兒都是於氏擔著的,這會兒朱大友在家,那就定是他去的,於氏也樂得清閒,不用去聽那些大老爺們胡扯。
司庭遠是外來戶,但已經與朱珠定了親,那也算是在桃花村落地生根了。於是,村長也將他喚了來。
說是議事,不過就是聽村長說,來年村裡那些無主地的收成如何分配。所以,很快就結束了。
眾人紛紛往家走,而朱大友則是笑著朝司庭遠招手,“庭遠,陪我去走走。”
司庭遠淡笑著點頭,與朱大友一道往田地那塊兒走。
“我有些話想與你說。”走了一段,朱大友開口道。
司庭遠聽出朱大友語氣裡的慎重,雖不知他接下來想說什麼,但也整了神色,恭敬道,“您說。”
朱大友看司庭遠緊繃著一張臉,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開口,“我家珠兒從小沒了親娘……”
司庭遠聽朱大友滔滔不絕地說起朱珠從小到大的那些事兒,先是一愣,隨後便津津有味地聽了起來。
朱大友說得仔細,司庭遠聽得認真,不知不覺小半個時辰就過去了。
“你可都記住了?”朱大友隻覺得說得口乾舌燥,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問司庭遠。
司庭遠點了點頭,神情不似之前那邊嚴肅,雙眸裡反而沁滿了柔光,笑道,“您放心,我都記住了。必定不會辜負您的一番心意。”
聞言,朱大友咧嘴一笑,可瞬間又斂了去,望著司庭遠道,“還有句話,我不得不說。我老朱家雖然是小門小戶,但家裡頭的閨女也是嬌養著長大的,尤其是珠兒,身子骨弱,我也從不舍得她做些臟活累活。她嫁了你家,你可不能欺負了她去。日後你家若是發達了,絕不可納妾,弄些臟的臭的玩意兒在她眼前礙眼!不然,我拚了這條老命都要與你掰扯個明白,你可聽清楚了?”
朱大友這話說得霸道,但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哪個親爹不是為自己閨女著想的。
司庭遠莞爾,想他父母就是伉儷情深,府裡頭從沒有妾室姨娘的存在,他從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早就已經耳濡目染,今後也定是隻守著一個妻子過日子罷了,弄那麼多女人在府裡頭做什麼?烏煙瘴氣的,不得消停。
想到這,司庭遠停下腳步,朝著朱大友拱手深深一拜,語氣誠懇地道,“請您放心,我司庭遠今生僅娶朱珠一妻足以,絕不納妾!”
“好好好。”朱大友滿意地連連點頭,“希望你說到做到。”
司庭遠鄭重地道,“必不會讓您失望!”
“好,那明日就請了鐵家嫂子來家裡頭請期吧。”朱大友笑得暢快。
司庭遠雙眸微亮,又朝朱大友深深地拜了下去,“多謝嶽父!”
“好好好。”
……
司庭遠送了朱大友回家,朱大友讓他進門坐坐,他推拒了,腳下不停地來了鐵家。
與鐵柱娘將事情一說,鐵柱娘當即拍了胸脯,答應明兒個替他去老朱家二房走一趟。
司庭遠自是千恩萬謝,被鐵柱娘佯裝惱怒地啐了幾口,趕他出了門。
第二日,鐵柱娘穿戴一新,這可是她頭一回做媒人去女方請期,可不得捯飭得好些。
鐵柱在一旁見了,就暗了神色,鐵柱娘沒瞧見,倒是讓鐵林瞧了個正著。心裡頭歎息,也不知鐵柱什麼時候能走出來,這有緣無分也不能強求,隻能看著佳人嫁做他人婦。
鐵柱娘挑了個吉時登了老朱家二房的門,朱大友自是熱情地請了她進堂屋坐,又一疊聲地吩咐著於氏替鐵柱娘倒茶。
鐵柱娘與朱大友商議了一番,將朱珠和司庭遠的婚期定在了八月十六那日。
於氏在一旁聽著,插不上嘴,總算瞅著鐵柱娘喝茶的空兒,笑著開口道,“這珠丫頭的婚期也定下了,接下來是不是該商議商議咱們瓊兒的婚期了?!”
鐵柱娘端著茶杯的手就是一頓,心裡頭不是滋味,她原就不樂意讓鐵柱娶朱瓊,可礙於鐵柱沾了朱瓊的身子才不得不妥協,可這婚期說什麼都得拖一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