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庭遠望眼欲穿中,何禦醫終於在五日後進了司家的門。
此時,司家眾人並著田太傅在院子裡頭說話。
何禦醫打眼一瞧,見朱珠端坐在司庭遠身邊,笑意盈盈地與趴在她膝上的司昊宸說話,立時驚得差點兒就掉了下巴。
“夫……夫人……醒了?!”何禦醫又是驚又是喜。
朱珠笑著朝何禦醫瞧去,點頭道,“何禦醫,好久不見。”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腦海裡那根緊繃了三年的弦在一瞬間就斷了,何禦醫隻覺得渾身鬆快無比,竟是老淚縱橫起來,這三年他苦啊!
“嗬……”田太傅嗤笑出聲,對何禦醫這般做派甚是瞧不上,況且朱珠又不是真的恢複如常,這高興勁兒,外人不知曉的,還以為他倆有親呢?!
何禦醫正心潮澎湃著,被田太傅的嗤笑驟然打斷,心裡不虞,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瞪著田太傅,道,“田老頭,你笑什麼?”
這會兒隻聽得田太傅輕笑道,“老夫笑你自作多情!”
“啪……”何禦醫將方才白蘇遞上來的茶杯重重地放在石桌上,指著田太傅怒道,“去你娘的自作多情!老夫那是真情流露,虧你還是飽讀詩書之人,竟連自作多情和真情流露都分不清,真真是氣煞我也!”
“何禦醫,您消消氣,消消氣……”見何禦醫快要被氣得背過氣去,白蘇和白芷忙上前去勸他,和他一道回來的暗一則是默不作聲地站在他身後給他順氣。
田太傅可不管何禦醫的怒氣,悠哉悠哉地拿了桌上的茶杯,半垂著眸子喝起茶來,壓根兒沒有要繼續打理何禦醫的意思。
何禦醫嚷著要司庭遠和朱珠做主,司庭遠和朱珠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雙眸裡瞧出了無可奈何來。
好半晌,司庭遠才開口將朱珠的身體狀況與何禦醫說了一番。
何禦醫這才總算明白了為何方才田太傅會笑他自作多情了!
何禦醫沉默了會兒,再請了朱珠伸出手來,給她診了一番脈,接著便重新燃起鬥誌來,笑著與司庭遠和朱珠道,“公子夫人安心,這回老夫帶了藥來,瞧著夫人如今的情況,老夫倒是又多了幾分把握。”
“此話當真?”司庭遠急忙問道。
何禦醫點頭,“縱是無十分把握,那七八分還是有的。”
聽了何禦醫的話,眾人都喜笑顏開,司昊宸更是高興得一蹦三尺高,嚷著等自家娘康複了,就可以日日陪在他身邊了。
可唯獨田太傅高興不起來,隻見他臉一沉,冷哼了一聲,揮手喊了貼身的小廝以及因著這些時日過敏,無奈隻得將整張臉用帷帽擋了的銀屏伺候著回了屋。
對於田太傅的舉動,何禦醫有些莫名,指著田太傅主仆三人的背影,皺眉問道,“田老頭怎麼了?早先我遇上他的時候還不是這性子,怎麼不過才幾月的功夫就變成這樣了?!”
隻可惜,何禦醫的這一問,沒有任何人回答他,因為朱珠又突然睡了過去,眾人都隻顧著朱珠,哪裡還有心思去回答何禦醫的問題?!
原本也不是什麼要事,何禦醫便丟開了不提,隻喚了丁嬤嬤一道去灶房給朱珠熬藥。
丁嬤嬤原是想著熬藥的事兒她一人就成,況且何禦醫這一路舟車勞頓的,該去好生歇息才是。
誰知何禦醫卻推了去,言道,新得的藥該他親手入藥才行,否則一個不慎,藥效全無,對朱珠的身子有害而無益。
丁嬤嬤被何禦醫的話唬了一跳,再不說讓何禦醫去歇息的話了。
約莫兩個時辰,何禦醫和丁嬤嬤總算將藥熬好了,端進了朱珠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