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乾德帝跟前得臉的大太監剛告假在家,就收到一封密信,拆開一瞧,竟是田太傅派人送來於他的。田太傅在信中提及他知曉原鎮北王世子現在人在何處,他可以幫著乾德帝將其鏟除,請求大太監代為稟報。
大太監與田太傅原有些故舊之交,又曉得乾德帝對原鎮北王世子的行蹤極其看重,便馬不停蹄地進了宮,將密信呈給了乾德帝。
不出三日,乾德帝的隱衛便尋上了田太傅,他便將原鎮北王世子隱姓埋名藏身於桃花村之事和盤托出。
來時,乾德帝就已經吩咐了隱衛,得知原鎮北王世子藏身之處後不必稟報於他,直接就地斬殺即可。
因此才有了當日裡不分青紅皂白,血洗桃花村之事!
“荒謬!”冷墨臉色煞白,強撐著喝道,“休要誣賴我外祖父!休說元世子的事,便就說我外祖父自個兒,乾德帝都對他如同眼中釘肉中刺,前不久還派人暗殺,外祖父怎會去投靠那等昏君?!”
黑衣首領冷笑連連,拿了一封信箋出來,扔到冷墨麵前,“你大可瞧瞧,這是不是你家外祖父的筆跡?!”
冷墨顫著手,打開那信箋,一瞧,腦袋裡瞬間“轟”地一聲好似炸開了雷一般。他死死捏著那信箋,縱然他再不想承認,但那上頭確確實實是自家外祖父的筆跡!
“外祖父,為什麼?”冷墨麵上滿是痛心。
事已至此,田太傅也不再掩飾,抬起頭,眼神惡狠狠地盯著朱珠,恨道,“老夫原以為鎮北王府上下蒙受冤屈,先皇後、先鎮北王和王妃無辜慘死,世子爺心中該有仇恨,將這江山顛覆了去才是!可誰知世子爺卻耽於男女情愛,將父母家恨拋在了腦後,這卻是老夫萬萬不能容許的……”
“你不能容許?”司庭遠淡淡地開口,打斷了田太傅的話,“你是什麼身份,妄想教本世子做事?!”
“外祖父,那您也不能與乾德帝勾結,您分明知曉乾德帝一旦得知元世子的下落,必定會趕儘殺絕!”
冷墨的話讓田太傅閉了閉眼,道,“世子爺如此荒唐,將父母家恨棄之不顧,老夫若還依附於他,那來日裡的下場便是死無葬生之地,不如早日歸順了乾德帝,還能保自個兒一命。用世子爺的命換老夫一命,也是值了。”
瞧著田太傅那越發扭曲的臉,朱珠深深地歎了口氣,“田太傅,你這是魔怔了!”
“不,老夫沒有!”田太傅嚷道,“都是你這個女人,若是沒有你,世子爺也不會迷了心竅,老夫也不會背叛於他!”
聞言,朱珠頓時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這田太傅可太瞧得起她了!
這會兒,司庭遠沉著臉,朝那黑衣首領道,“說下去。”他想知道,他們這一路喬裝打扮,為何還會被追上,並擄走了朱珠。
那黑衣首領點頭,剛想開口,就被田太傅搶了先。
桃花村被血洗,田太傅第一時間通過隱衛得到了消息,隻是隱衛沒有告知田太傅,司庭遠和朱珠不在桃花村而逃過了一劫。所以,田太傅陰差陽錯地以為司庭遠和朱珠他們都沒了性命。
剛開始田太傅心裡還有一絲愧疚,但很快就慶幸了起來。得虧他給乾德帝遞了這投名狀,乾德帝也允了饒他一命,他今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可田太傅高興沒多久,就遇到了身受重傷的丁嬤嬤,也得知了司庭遠和朱珠並沒有命喪桃花村,而是在縣城城郊的莊子上。
丁嬤嬤沒有向冷墨透露桃花村的事兒,隻是在簡單地處理好傷勢之後,讓冷墨派人將她送去了司庭遠和朱珠所在的莊子上。
田太傅急於向乾德帝送信,可苦於冷墨一直在自個兒身邊,讓他一時不能行事。待行路過桃花村時,田太傅終於抓住了機會,以擔憂司庭遠為由,讓冷墨前去相護。
冷墨臨走之時,田太傅還給了他一個保平安的護身符。
“就是那護身符,讓世子爺的蹤跡無所遁形。”黑衣首領接了話,繼續道,“那護身符裡頭有一味特殊的西域香料,那香料常人聞不到味道,隻有被喂食了那香料十年有餘的鷓鴣鳥才能聞到。”
聞言,司庭遠和冷墨的臉同時沉了沉,對視了一眼,均是想起昨兒個他們在河中洗澡,有隻鷓鴣鳥叫著落在冷墨留在岸邊的衣裳上。暗二還嘟囔了一句,“這鷓鴣鳥怕是毫無嗅覺的,那般臭的衣裳都沾得上。”
不同於司庭遠和冷墨那短暫的沉默,朱珠卻是急道,“相公,舅舅他們……”
冷墨與他們彙合之前,先去護送李家大老爺一行人,若是鷓鴣鳥跟蹤,那他們……他們不會已經……
司庭遠亦是心中一緊。
但下一瞬,那黑衣首領帶笑的聲音傳來,“世子妃放心,李家大老爺一行人安全無虞。”
朱珠咬著唇,有些不信。
那黑衣首領料到她會如此,便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從懷中拿了一封信出來,交到朱珠手上,道,“這是李家大老爺的親筆手書,請世子妃過目。”
朱珠打開那信,果然是李家大老爺的筆跡,信中所言,證明了那黑衣首領並非信口雌黃,哄騙與她!
朱珠遂放心了下來。
這會兒,冷墨赤紅了眼,瞧著田太傅,“外祖父,沒想到您一生剛正不阿,臨到老卻如此不堪,當真是令人不齒!”語氣裡滿是失望和痛心!
田太傅自知大勢已去,頹然地坐在地上,又聽得冷墨刺人的話語,整個人仿佛老了十幾二十歲。
“元世子,雖外祖父做了錯事,但求您看在他年事已高的份上,饒他一命吧。”冷墨朝司庭遠跪了下來,雖然他恨田太傅所做的事兒,但畢竟是自個兒的外祖父,瞧在那一點兒子血緣上,他也得保田太傅的性命。
司庭遠沉聲道,“本世子已經饒過他一次了!”
不錯,就在前一陣子,田太傅謀害朱珠,司庭遠已經選擇既往不咎了。
冷墨一怔,朝司庭遠深深地拜了下去,“求元世子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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