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從男子嘴裡發出的一聲悶哼驚動了正神遊天外的朱瓊。
朱瓊回過神湊上去,見他掙紮著睜開雙眸,便問道,“你醒了?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那男子半眯著眼看著朱瓊,並不認識眼前的女子,突地感覺懷裡空空的,忙沙啞地問道,“孩……孩子呢?”
朱瓊一愣,隨即想起方才朱珠扶自己一路走來的時候,在大樹下看到的新起的小墳包,想必那就是這男子口中的孩子,軟聲道,“孩子已經沒了,你節哀順變。他就埋在山洞往左一百步的那棵大樹下麵。”
男子一愣,臉上露出悲痛來。他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口氣,似乎已經預料到孩子不可能存活的事實。
“你……沒事吧?”朱瓊問。
男子搖了搖頭,因為躺了許久覺得不適,便動了動身子,不小心扯到了自己的傷口,疼得皺了皺眉,低頭看向胸口,見雖然包紮得粗糙,但卻隱隱能見到草藥的痕跡,便問,“是你替我包紮的?”
朱瓊眼睛眨也不眨地承認,“是啊,見你受了重傷,若不能及時處理的話,可能會不治身亡,所以就找了些草藥,替你包紮了傷口。我不太懂醫術,所以……”
“無妨。”頓了頓,男子扯了扯嘴角,笑道,“大恩不言謝,日後必定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好說好說。”朱瓊學著電視劇裡俠士的樣子朝著男子拱了拱手,滑稽又好笑,讓男子頓覺一陣輕鬆,許久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人了。
等等!男子猛地想起昏睡的時候,有個溫熱柔軟的身子抱著自己,難道是眼前這個女子?他四下瞧了瞧,確定了山洞裡隻有自己和眼前這女子兩人,那應該就是她了吧。
想不到,這女子為了救自己,竟然連自己的名節都不顧了!
朱瓊見男子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隨即又對自己笑了,心頭泛起一絲莫名其妙的感覺,但沒有去深究,隻是道,“我叫朱瓊,是附近桃花村的。你叫什麼?”
男子怔了怔,這姑娘不僅有趣,還大膽得很,便道,“我姓司,爹娘取名叫庭遠。”
“司庭遠。”朱瓊默念了一聲,讚道,“真是好名字。”
兩人聊了幾句,那男子畢竟受著傷,精神不濟,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這時,朱珠也從湖泊那兒捧著盛著水的大葉子回來了。
見到朱珠,朱瓊暗暗吐了口氣,幸虧那男子又昏睡了過去,朱珠和他沒有碰上,否則自己也做不了那偷梁換柱的事情。
朱瓊朝朱珠勾起唇角,一抹得意從她的眼裡閃過,她就知道,一個古人怎麼能和自己這個接受過現代文化思想的人比呢,笑話!
朱珠將盛著水的大葉子放在兩塊石頭中間,招呼著朱瓊去洗洗,又朝那男子看去,見他安穩地躺著,就伸手準備去探他的額頭,卻被朱瓊止住了。
“男女授受不親,你不懂?”隨即,不等朱珠說什麼,朱瓊一把把她往山洞外推,嘴裡嚷嚷著,“不是說怕爹和娘擔心嗎?那你就彆在這兒了,出去找找哪兒有出路。”
朱珠神色莫名地瞅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葫蘆裡賣了什麼藥,但聽她又說的在理,就點了點頭,轉身往山洞外走,自去找出路了。
……
山穀四麵群山環繞,植被鬱鬱蔥蔥,絲毫沒有被踐踏的痕跡,可見是一片無人踏足之地,想必猛獸也是沒有的。
朱珠大著膽子沿著山穀仔仔細細地找了一圈,卻一無所獲。
這一番動作下來,朱珠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看來著實是累到了。她忙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水,揀了塊略顯乾淨的大石頭坐下,休息片刻。
少時,細細索索的動靜從不遠處的山崖壁那兒傳來,朱珠給自己扇著風的手一頓,抬頭看去,就見從山崖上甩下了幾根長長的繩子,幾個漢子正順著繩子往山穀而來,其中一人正是朱大友。
朱珠喜出望外,往朱大友他們下來的山崖壁那兒跑去,邊跑邊喊,“爹,我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