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薩迪踩了三十多腳時,大地劇烈的震動起來,高橋欄杆上的鐵鏽,在震動中簌簌的剝落,跌向地表堆積如山的垃圾中去。
薩迪停下發瘋,手扶欄杆,向下望去。隻見一道巨大的閘門正在緩緩打開,垃圾山顫動著,順著閘門開啟形成的斜坡,緩緩向門縫傾覆。
在那道深不可測的門縫後,隱隱透出暗紅色的光亮和灼人的熱浪,如同深居地底的火焰惡魔,在向人間索要獻祭和供奉。
隨著閘門不斷開啟,越來越多的垃圾湧向通道。在通道儘頭等待它們的,是足以焚化一切的高溫。
見到閘門開啟,薩迪俯下身,將諾雷麵目全非的屍體拖到高橋邊緣,丟了下去。目送著屍體進入通道,薩迪這才轉身離開。
3000度的高溫,足以毀滅一切證據。從此,下落不明的諾雷將背負一切罪責,而薩迪的家族,將紮根在這份冤屈中茁壯成長,枝繁葉茂。
薩迪正打算離開,忽感腳下踩了什麼東西。他俯身撿起一看,原來是剛從手槍中射出的彈頭。在與目標碰撞後,彈頭已扭曲變形。
“這個賤民,腦袋還真是硬……”薩迪恨恨的說,然後隨手將彈頭扔在一邊。他現在要趕快逃離這裡,當閘門完全打開後,巨大的熱浪將會威脅到此處的一切生命。
薩迪整理好行裝,敏捷的躍下高橋,幾個起落後,便消失在茫茫曠野之中。
等到了安全地帶,薩迪掏出手槍,將其調到“防追蹤”模式。在這種模式下,現有的技術將無法鑒定出子彈是從哪支槍中射出的。
薩迪穩了穩情緒,狠下心,將槍口調轉,對著自己的大腿、肋下、肩頭連開三槍。
三波劇痛,一浪接著一浪,衝擊在薩迪身上。
“這都是你的錯,諾雷,啊!!!”這位貴族再次發出瘋狂的咆哮。
等理智恢複,薩迪打開通訊器,“青狼呼叫……諾雷那個叛徒逃了……我已負傷,請求支援……坐標……”
當薩迪為家族布局善後時,那顆存儲著諾雷靈魂的彈頭靜靜的躺在高橋上,接受著一波又一波熱浪的洗禮。
暮色降臨,從通道深處散發出的猩紅色光線變成了世界的主要光源。在一張一翕的光線掩映下,那顆彈頭的影子被拉得格外詭異、扭曲……
終於,垃圾通道的閘門再次合起。熱度消褪後,更多的垃圾被集中在這裡,等待下一次的焚燒。
高橋上,那顆彈頭已化為一小灘銀水。然而,這並不是彈頭無法承受高溫炙烤所致,這顆彈頭,本身就是由極為珍貴的擬態金屬所製。
銀水如有生命一般,蠕動著爬到高橋邊緣,一躍而下。跳到垃圾堆中後,他四處搜尋,最終鑽入一塊廢舊的電子手表中……
在焚燒爐關閉的時段,拾荒者便如狂歡般湧入垃圾場,尋找他們定義中的寶貝。
很快,諾雷寄生的那塊手表就被一隻枯乾瘦小、形同朽木的手臂拾獲。
可拾寶者還沒高興太久,他的戰利品就被另一個相對粗壯的胳膊搶去……
手換手,人換人,諾雷靠著這些拾荒者,不斷移動,尋找更合適的寄生品。
廢舊電子手表,缺鍵計算器,裂屏智能手機,複仇者號輝月級深空戰列艦……
他,諾雷,以一種全新的生命形式,重生在了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