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邦又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大鍋問道:“這裡麵煮的是什麼?”
“豬下水!”
當鍋蓋打開的時候,隻見大鍋裡麵煮著滿滿一大鍋的豬下水,有豬肝、豬心、豬肚子。
相比於燉牛肉的那個鍋,這鍋更豪橫,因為這一鍋滿滿登登的,都快連鍋蓋的都蓋不上了,也不知道這是多少頭豬的下水。
“這個鍋呢,裡麵又是啥?”
“大燴菜!”
這一次李蘭沒有等安國邦招呼,直接將鍋蓋掀開了。
看到裡麵是一大鍋普通的大燴菜,眾人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如果還是肉的話,他們都不知道該說些啥了。
但即便是如此,安國邦還是發現了,這鍋燴菜也和平時眾人吃的燴菜也有所不同。
首先是這鍋燴菜量不是很大,也就是說今天燴菜不是主角。
其次則是這鍋燴菜裡麵土豆很少,反倒是豆腐、粉條以及大白菜占了一多半,另外還有不少肥肉片子。
所以說,這鍋燴菜也不普通。
接著,安國邦又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壘了四層的大籠屜問道:“這裡麵蒸的是饅頭嗎?”
“不是,是血腸!”
“血腸?”
“嗯!”
說著,負責照看血腸的女同誌也把最上麵的一個籠屜蓋子給掀開了。
隻見那麼大的一個籠屜裡麵,整整齊齊擺放著幾十根長短不一的豬血腸,這場麵既令人驚奇,又有那麼一絲絲詭異。
剩下還有幾個鍋灶,安國邦沒有繼續看了,而是轉頭望向周揚。
“周揚,你們這夥食有些怕人啊,這一頓飯下來得花不少錢吧?”
周揚能感受的到安國邦語氣裡的嚴肅,顯然村裡的夥食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不過這也能理解,今年塞北省大部分地方都遭了災,隻不過輕重程度不同而已。
所以眼下大多數的農村都不富裕,老百姓吃糠咽菜的想著怎麼渡過難關,而他們卻在這裡一鍋肉一鍋肉的燉著,這畫麵難免有些違和。
但是周揚心裡問心無愧,當即笑著說道:“今天的夥食確實不錯,不過真要說是錢的話,還真沒花多少!”
“沒花多少,這怎麼可能?”
“前兩天村裡的牛打架,結果一頭牤牛被另一頭給撞成了重傷,沒辦法隻能殺了!”
接著周揚繼續說道:“至於這些豬下水則是我們昨天剛剛把村裡養豬場的那些豬都賣了,人家肉聯廠隻要肉,豬下水、豬血都不要,所以我們就把這些東西都拉了回來。”
“剩下的土豆、白菜都是自己種的,粉條和豆腐也是村裡人自己做的,所以彆看這滿滿幾鍋肉菜,實際上並沒有花多少錢!”
聽完周揚的解釋,安國邦的表情才算是恢複了之前的輕鬆。
“這還好,我還以為你們也學一些地方,村乾部到了冬天就悄悄殺豬宰牛,這些可都是要不得的!”
周揚笑了笑說道:“這一點您老大可放心,我們村不會發生這種的事情,我老丈人可是部隊裡退下來的,正直的很,誰要敢乾這種事情,他這個村支書第一個不答應!”
“那就好!”
接著安國邦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當即問道:“對了,剛才你小子說從我家那口子手裡騙來的那批豬崽子出欄了,賣了多少錢?”
“您老能不能不說騙!”周揚苦笑著說道。
“空手套白狼還不算騙啊,你小子少囉嗦,趕緊說賣了多少錢!”
“九萬三千塊錢!”
“多少?”
“九萬三千二百七十四元整!”周揚大聲回答道。
頃刻間,包括安國邦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住!
怪不得人家敢這樣給社員們開夥,原來是真發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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