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牢房內,這句話顯得格外清晰。
趙翰林冷笑:“你承認了?所以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嗬嗬…我不過是個過路人…”墨卿晚苦笑。
趙翰林看著她,似乎是在考究她這句話的真假。
“我曾經為了彆人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成了人們口中的大英雄,可是我的大哥和母親卻傷心欲絕,我大哥從此頹廢一蹶不振,因為他覺得是自己縱容了我的夢想,才會導致我走上了這條不歸路,這條和我父親一樣的不歸路,
我的母親每天以淚洗麵,甚至開始怨恨我死去的父親,怪他給我做了不好的榜樣,也不願再見我大哥一眼,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孤獨的死去,大哥也鬱鬱而終,一生孤獨一人,沒有妻子,也沒有孩子,
我總是騙自己,我是死得其所的,是光榮偉大的,我的名字會永遠被刻在紀念碑上,
可當我看著一夜白頭的母親,萎靡不振的大哥,看他用餘生後悔,我終於知道自己錯了,我是多麼自私卑鄙,死了的人已經不痛了,可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煎熬的,是我對不起他們,
如果還有機會重來一次,我隻想要彌補,想要在她膝下儘孝,想看著大哥娶妻生子,幸福一生,但那都不可能了。
來到這裡,我原本是隻想安穩渡日的,不想再多管閒事,可是我敬佩趙峰的英雄氣概,可憐穆秀英的喪子之痛,看不過趙歸林的悲慘命運,還有小彥林和小思敏的淒慘結局,這裡處處都有悲痛,我實在不忍,卻沒有想到,原來一味想要救贖也不是什麼好事,不過我很感激你沒有告訴他們這件事,我希望你永遠不要說,他們已經很可憐了,不能再經曆這些傷痛了。”
趙翰林聽著她的話,好似聽不懂,卻又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悲傷。
他惱羞成怒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墨卿晚看著他,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可憐他。
麵無表情道:“還有你趙翰林,今日我才明白,我救得了你的命,卻救不了你的心,我也終於看清,我與你之間那刹那煙火般的感情,原來如此脆弱不堪,其實此刻我真的不怪你了,
那些仇恨和悲慘的經曆,早已讓你失去了判斷真假的心,你憎恨背叛,憎恨欺騙,所以彆人隻要稍微做點手腳,你便會抓狂,便會暴走,
那個在月下親吻我的男人,那個在我害怕時會抱著我的男人,原來根本不存在,謝謝你讓我認清了這一切。”
趙翰林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好似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正在離自己而去。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墨卿晚,她麵色平淡如水,雙眼看著自己,那雙皎若明月的大眼睛裡,不再有自己的影子,有的隻是鄙夷,憐憫,甚至是不屑。
墨卿晚顫抖著想要站起身,可她的膝蓋骨被柳玉容給敲碎了,劇痛讓她一下沒有支撐住,整個人又趴到了地上。
趙翰林這才驚訝的發現她的腿也斷了。
“你…你的腿…”
墨卿晚笑了笑:“讓你見笑了,腿斷了,站不起來,那便坐著吧。”
“我…雖然恨你,可我沒人讓柳玉容這樣做…我去給你找大夫…”
“不必了…”
墨卿晚坐了起來,用儘力氣,突破了丹田處的最後一道大關,猛然吐了一大口血。
血液立刻飛濺到了趙翰林的衣服上。
這一下力道太大,墨卿晚向後一仰,頭重重的撞到了地上,頓時又是一陣頭暈目眩。
趙翰林下意識想要去扶她一把。
誰知墨卿晚後退一下,笑道:“我身上不但有血,還有屎尿,實在是肮臟,就不勞煩少將軍了。”
趙翰林身子一震,收回了手。
墨卿晚感受到自己丹田裡的氣息慢慢恢複,意識裡空間的存在感又回來了。
柳玉容給她下的蠱蟲實在厲害,所以這些日子,她趁著柳玉容走後,便劃破自己的小腹,利用胸口的劇毒水蛭,試著讓它將蠱蟲給吸出來,本來也是無計可施的最後一搏,卻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可那蠱蟲對她的丹田損害太大,幾乎快要碎了她的內臟,要不是在山裡練功的時候狐狸給她吃了不少丹藥,隻怕她早就死了,更不要提還剩什麼內力了,那柳玉容是打定主意要將她折磨至死的。
可就在剛剛,她終於突破了最後的屏障,因為她當初為了將自己的內力和殘留在雙劍上的劍皇劍靈融合,曾經留了一招,那便是將內力一分為二,留了很小的一小部分在丹田最深處,她害怕自己走火入魔會徹底內功全散,所以那一小部分內力是她的保命符。
不過現在這一點點星辰之火,足以讓她召喚狐狸,打開空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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