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本能反應,墨卿晚張開嘴巴,慢慢的喝了起來。
趙歸林傷勢比較重,所以沒有坐一會兒就覺得有些支撐不住了,可他不放心留墨卿晚一個人在這裡坐著,於是便坐在凳子上身子微微靠著桌子借力。
緩了緩力氣後,趙歸林問:“晚晚,你在想什麼?”
墨卿晚依舊看著前方,沒有回答。
趙歸林儘力讓自己的姿勢不牽扯到身上的傷口,然後開口道:“你若是覺得悶,不如我給你說個故事聽可好?”
墨卿晚還是不回答。
“其實你跟著老祖去修煉武功的三年裡,我去了不少地方,見到了不少事情,有一些很有趣,有一些很殘忍,有一些還很匪夷所思,你想不想聽我說?”趙歸林問。
墨卿晚似乎是坐的累了,身子動了動,然後和他一樣,靠在桌子上。
“有一次,我到了一個村莊,因為是晚上了,我便想要找個人家借宿,當時天已經黑了,大家就都禁閉門窗,路上也看不見人走動,於是我隻好走到一戶人家門口敲門,
給我開門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他聽說了我的情況,見我孤身一人又天色已晚,便邀請我進去,
這男人跟他的老母親和妹妹住著一起,都是樸實的農家人,
他們給我準備了吃的,還讓我住在他家院子中的小屋子裡,半夜裡我突然聽見外麵有動靜,原以為是進了賊,可仔細一聽是那男主人的聲音,聽著像是和一個女子在爭吵,可礙於是彆人的家事,我便沒有再聽,
就在我準備睡下的時候,卻聽見砰的一聲,隨即外麵響起了撕心裂肺的哭聲,我連忙推門出去,
我看見那男主人正拿著棍子站在院子裡,渾身顫抖著,而旁邊一個年輕男人滿頭是血的倒在地上,還有一個年輕姑娘正趴在他身上護著他,
我見那人傷勢嚴重,便立刻拿了隨身的傷藥給他治傷,事後我才知道原來那年輕姑娘便是男主人的妹妹,那個受傷的男人是她的情郎。”
說到這裡,趙歸林看了墨卿晚一眼,見她安安靜靜的靠著,他私下看了看,見一旁的凳子上放著一條毯子。
趙歸林起身走了過去,將毯子拿過來給墨卿晚披上,繼續說了起來。
“原來那個年輕姑娘天生殘疾,一條腿是瘸的,而且臉上還有一塊紅色的胎記,所以過了成婚的年紀也還沒有許人家,她的娘和哥哥便給她在村裡找了個啞巴,心想兩人都是殘缺之人,配在一起很合適,誰料就在成婚之前,女子卻突然不願,執意說自己有了心愛之人,便是那個年輕男子,
那個年輕人是村長的兒子,很有才華,年紀輕輕就考中了秀才,而且長相英俊,溫文爾雅,可以說是前途無量,
姑娘的哥哥一聽便罵她癡心妄想,人家怎麼可能看得上她,可偏偏那個年輕男人竟然也對這位善良的姑娘情根深種,奈何他父母也不同意,他娘還以死相逼,這才有了兩人夜裡隔著院子牆私會之事,誰曾想被姑娘的哥哥給發現了,將他給打了一頓,
受傷的男子縱然被打成那樣,可還是堅持要娶那位姑娘,他的大哥問他為何會看得上他的妹妹,我記得那個年輕秀才當時說了一句話,她的美在心裡,更在皮相,隻是彆人看不見而已,不過我也很慶幸彆人看不見,這樣我便可以心安理得的獨自占有,
本來我是不好多管閒事的,可不知為何那一次我竟然控製不住,很想幫他們,如此一對有情人,實在讓人覺得可憐,我詢問了兩人的情況之後,決定為兩人遊說一番,
我在那裡逗留了十多日,也著實廢了不少功夫,也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也多虧那秀才的父母雖然生在鄉野,卻也都是知書達禮的人,他們答應會給兩人一些時日磨合,若是真的兩情相悅,便應下這樁婚事,
一年前我收到了他們的信,原來他們在那不久,秀才的父母便慢慢的看到了女子的善良,後來他們便成婚了,女子還有了身孕,在信中,女子還認了我做義兄,也算是一樁美事了!”
趙歸林看向了墨卿晚,見她已經閉上了眼睛睡著了,他站起身,抱著墨卿晚回到洞穴內的床鋪,將她放了下來。
看著她熟睡的容顏,趙歸林嘴角始終掛著溫潤的笑容。
他想起剛才那老婦人的話,突然有了一個自私的想法,連他自己都嚇到了。
“就這幾日,就當是一場夢,等你醒來,你應該也不會記得我說過什麼吧。”趙歸林低聲說。
這兩年裡,他沒有一日不在懊悔自責,可是這輩子能偷得這幾日的相伴,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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