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休息笑談之後,幾人便又重新上路,向著護國寺出發。
又走了一個時辰左右,墨卿晚隱約覺得心中有些不安,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胸口悶悶的。
於是伸手掀開車簾向外看去,發現此時馬車正路過一條山中淺河旁。
這條淺淺的河水自山上流至山下,水流不急不緩,看著約莫隻有小腿深淺,置於兩條山坳之間,兩旁樹木叢生,淺灘石塊遍布,河水之中清晰的可見一尾尾小魚,隨著水流歡快的遊著,河水清澈到連水下的石頭顏色形狀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墨卿晚盯著河水看了半天,才覺得心中不安的感受,稍微緩解了一番。
正準備放下車簾,卻發現前方不遠處的河灘旁,一塊大石頭上坐著一位老和尚。
他一身灰色的粗麻僧袍,正閉目盤腿的坐在石頭上,一動不動,麵上也沒什麼表情。
墨卿晚看了看旁邊,除了他沒有彆人,想來應該是山上寺裡的老和尚正坐在這裡休息打坐吧。
墨竹見墨卿晚正看外麵出神,於是湊過去順著她的眼神問道:“晚晚,在看什麼?”
他話音還沒落,便順著墨卿晚的視線掃到了那個老和尚,頓時瞪大了眼睛,喊道:“停車!”
月慕言一愣,看向了他。
墨竹指的指窗外道:“師兄,師傅就在前麵!”
月慕言也很驚訝:“師傅在前麵?可這裡還沒有到護國寺啊。”
說著這話,他也掀開車簾,走下馬車,發現前方的老和尚果然便是一方大師。
墨卿晚問道:“大哥,這位便是一方大師?”
墨竹點了點頭:“是啊,這便是我師傅聞名天下的一方。”
車隊立刻停了下來,月慕言和墨竹帶著墨卿晚從路邊向著河灘走去,來到了大石旁。
月慕言和墨竹紛紛跪地向著石頭上的老和尚磕了個頭,齊聲喊道:“徒兒,拜見師傅!”
墨卿晚見他人如此恭敬,便也跪了下來,一同喊道:“晚輩墨卿晚,拜見一方大師!”
老人聽見了墨卿晚的聲音,便睜開了眼睛,出乎墨卿晚預料的是,這雙眼睛是一般老人那般渾濁,反而無比清明。
明明是一位滿臉皺紋的古稀老人,那一雙明目卻好似少年般清澈無比,可再看一眼,又發現那雙眼好似無邊深淵那般難以探究,墨卿晚覺得看這一眼,便好似看見了人世間的一切,可是下一秒你又好似什麼都看不見了。
這種感覺非常的矛盾,一半看得清,一半看不清,兩極分化。
老和尚看見了她,微微一笑:“你來了。”
墨卿晚一愣,他這話明明就是對自己說的,聽他這語氣變好似是在跟一位老朋友說話。
月慕言和墨竹互相對視的一眼,也有些驚訝。
墨竹立刻介紹道:“師傅,這便是我的妹妹墨卿晚。”
一方看了看他們倆點點頭道:“都起來吧。”
於是三人這才站起身。
月慕言先一步開口道:“師傅,您怎麼會在這裡?我們正想上山去拜訪您。”
一方看了一看墨卿晚,笑著說:“我在這裡等她。”
這下三人更是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你不必緊張,不過是我自己拿不定主意罷了,等了你多年,一直不知道你何時會來,昨日徒兒派人送信給我說今日你要來訪,我便仔細想了想,如果我在山上等你,會有些失禮,可又想到你如今或許已經不是她,或者根本記不得從前的事,但是我若是去王府找你,便會找你嚇到你,這麼思來想去的,越想越矛盾,於是便在這山路上走著,走到一半不知應該前進還是後退了,便在此地尋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等著你們。
“什麼師傅,你的意思是說你從昨天一直坐到了今天,就是為了等我們?”墨竹驚訝道。
一方笑了起來:“這天地之間處處可為家,我在這裡,山清水秀的,還有這河中的魚兒相伴,美哉”
墨卿晚聽了他這些話,恭敬道:“一方大師,您剛剛說您等了我多年,我沒聽錯吧?”
一方笑了笑:“你自然沒有聽錯,我確實等了你多年了”
墨卿晚看了一眼墨竹,滿臉疑惑:“可是大師,我以前從未見過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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