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人不行了,以後得少抽煙。呼...怎麼樣?老李?我還行吧?”
李老師笑著:“寶刀未老啊。”
“還能更快的。”劉老師看見計時器和得分板的數字:“第一次嘛,有幾個目標的位置我沒記清楚,難免有點生疏。這破槍還會卡殼,真晦氣。”
“到你了,小子!”老劉拄著膝蓋,接來一瓶可樂,對江雪明說:“小心點啊。千萬小心。”
李老師回過頭跟著囑咐道:“安全第一,這條路你能跑完就算不錯了,很難的啦。準備好了嗎?”
“嗯。”江雪明持槍待機,“準備好了。”
“三、二、一。”
“開始!”
汽笛聲再次響起。
靶場入口的三位教練就聽見英菲尼蒂五點四寸的槍管傳出的綿延不斷的槍火咆哮。
老劉還在休息,可樂剛喝到一半,李先生去廁所放了個水。
江雪明從坡道一路衝回了入口,拍下計時器的大紅鈕。
計時器的最終時間是。
一分四十四秒。
李老師剛回到閉路電視前,正準備和劉老師打個招呼。
劉老師則是麵露癡呆地盯著電視熒幕,一言不發。
步流星的健身教練撇過頭多看了幾眼。
雪明先生拔出彈匣,將剩餘的十一顆子彈退出來,列在桌上。
拉動套筒,退出最後一顆留在槍膛裡的子彈,與上回一樣,沒等子彈被抓殼鉤拋飛,就緊緊抓回了手裡。
底火朝下,彈頭朝上。
他做完這些事情,終於長籲出一口氣。臉色變得蒼白,隻憋著一口氣,就跑完了全程。
好比一場戰鬥結束,他完全解除武裝時,才有時間放鬆換氣。
“這小子是不是在亂打?進去跑了一圈就出來了?”李老師終於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低聲對老劉詢問,“怎麼回事?”
“老李,看看記分牌和錄像再說話,你可彆侮辱我了,你說他是亂打?”老劉扯來李教練:“看他這個換彈時機,就像是把靶子當成了假想敵一樣,cqb是不限製換彈時機的,可是他兩次換彈動作都是完全命中標靶,清理完當前場景的敵人之後,才開始換彈的——
——你看這組中軸重鎖據槍的技術。
——你再看這個切到三角射擊法的動作。
——五十七槍全中,你說他是亂打的?他是有備而來。”
李老師隻是個搏擊專業的教練,聽得半懂不懂的:“沒...沒開玩笑吧?他比你快了一分鐘?是咱們給他準備的槍太好用了嗎?”
“是的。我們差了整整一分鐘,他是第一次摸英菲尼蒂,槍再怎麼好用也不會差這麼多的。”老劉回過頭,對江雪明慎而又慎地問:“閣下到底是何方神聖?”
“老師,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向你請教。”江雪明跳過了指名道姓的環節:“剛才我完全找不到換氣的空檔,因為我是第一次進入這種環境,稍微一喘氣,我的集中力就會下降,隻有一次射擊的機會,難保會射失。”
老劉不能理解,這是運動射擊比賽裡的知識盲區:“啊?因為這個你就不喘氣了?”
“對。”江雪明捂著胸肺,感覺非常難受——這段劇烈的無氧運動讓他身上的肌酸沉積,估計要十來分鐘才能恢複過來。
但是他還是依依不饒,抓著劉老師來到錄像麵前。
他指著錄像中的幾個畫麵瞬間循環播放。
“我在這個轉角開火時非常彆扭,想學你的據槍動作,但是我倆的身高不一樣,當時的情況也不同,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可以不用瞄準,就能打中目標,在監控裡,我看得一清二楚,你是沒有用眼睛瞄準的。”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在這個房間,你多打了一顆子彈,本來說好的一個靶子一顆子彈,但是你打了兩顆,我知道,那是莫桑比克射擊法。先打胸部和軀乾讓目標停止運動,再打頭終結目標。能多教教我嗎?我隻會其中一兩個據槍架勢,這組動作應該還有很多場景可以用到,我該怎麼傾斜肩頸調整瞄準的角度?”
“哦...”老劉聽見這些話時,像是在教導學員一樣,“關於瞄準,你懂一點據槍中軸技術的話,其實那個距離的目標是不用瞄準的,我們的手臂和軀乾就像是直尺和圓規,如果不是太講究命中率,這個距離擊倒目標隻需要用身體當做槍械的支架就可以了。”
江雪明若有所思:“這樣嗎?謝謝...”
老劉憨實地撓了撓頭:“還有那個...為什麼一個目標打了兩顆子彈,用了莫桑比克射擊方法,單純是我忘了...那會劇烈運動大腦缺氧,總會走神的,不好意思,算我犯規。”
江雪明沒在意這點旁捎末節。
他隻是抓著劉老師問個不停,又把老師請進靶場裡,將這些標靶當做假想敵,詢問著每一輪次射擊的換氣時間。
這一折騰就是半個多小時。
江雪明反複在靶場中跑了二十多輪。
帶著老劉一起又跑了八輪。
老劉哭喪著臉,看見那位煞星跑回入口時,依然是精氣神十足的模樣。
極限時間縮短到一分零六秒,撇開換彈的時間,幾乎一秒一靶。
“不不不!不用練了,不用了...”劉老師苦苦哀求著:“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好不好,您現在跑遍整個hk的射擊協會裡吼一句,估計沒有一個人敢來和您搶獎牌了。”
“我不要獎牌...”江雪明真誠地問著:“我覺得第三個拐角和第四個房間的連接口那裡......我一直想找機會調整步態,房間和房間的連接通道走起來很彆扭,三步太短,四步又太瑣碎...我...”
“彆說了...英雄。”劉老師哀求著,兩眼發黑,仿佛精神力和集中力已經消耗完了:“我已經被你吸乾了,沒有什麼可以教你啦,真的...接下來這條路,你得自己走了。槍械射擊如武術,你要有自己的武道,我們師徒一場,你彆天天老想著黑發人送白發人好麼......我還得整理整理儀容去見星少,不想這個儀容變成遺容啊。”
“但是...”江雪明還覺得不太夠。
“你就饒了他吧。”李老師在一旁看熱鬨,臉上笑開了花:“子彈都打完了,不光是他這個人被你吸乾了,他的武器袋也被你吸乾咯。”
老劉悄咪咪的對李老師說:“這小夥子邪乎得很,你以為你逃得掉?”
“嘁...”李老師不屑:“你的體質,能和我這種練武之人比嗎?他和你跑了那麼久,等會我不信他還有力氣對付我,嘿嘿......”
老劉先是委屈巴巴的,又變得咬牙切齒:“李宗竹!現在的你!好卑鄙啊!”
江雪明瞥見svi槍管上的鍍鈦塗層,因為長時間的連續射擊開始發黑。
他依舊不死心,想要繼續變強,不然怎麼去車站裡領到武裝雇員的證明呢?怎麼對付犰狳獵手?
瞥見劉老師那副恐慌喪膽的表情,雪明終於歎了口氣,“e=(??o`)))唉...那就約下次?”
老劉像是從死亡威脅中解脫,連忙笑著答應。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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