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還是那樣傲慢,有一種俯瞰眾生高高在上的姿態。
“要我說,這種可悲的壁障一直都存在,無名氏的哭將軍呀。”
“有個生意人和我講起這件事,他要洗我的腦——”
“——信仰癲狂蝶,傳播它的教義和病毒,就能抵達萬物歸一的快樂世界。再也沒有種族主義,沒有孤立主義,沒有人和動物,沒有國境線和宗教信仰。”
“我是不信這個的,我說這是狗屁。”
[part2·血與酒]
歌莉婭女爵在長桌旁來回踱步,在壁爐前留下一道纖瘦的影子。
“要是你手上有把槍,或許事情會變得簡單很多?我們也沒什麼可談的?不過那樣就太沒意思了,實在無聊!”
“我不想要你們的命,隻想和你們談談這個敏感的話題,用一杯酒來締結我們的友誼,就這麼簡單。”
“嘿!”流星隻覺得荒謬:“這婆娘哪裡來的勇氣?她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
杜蘭:“我也毫無頭緒.”
“來吧!儘管試試吧!哭將軍.”歌莉婭朝著流星挑釁揮手:“要講清楚這個前因後果,我就是你們要找的永生者——可是我不像會盟裡其他倒黴鬼那樣軟弱無力,我很強大。”
“歸一聖教對我來說不過是一件工具,你們見識過我的力量之後,才會明白這份禮物是多麼的珍貴。”
“猶大隻不過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孩子,他要借用達格達之釜的偉大願力,要躲藏在神靈身後,而我不一樣。”
歌莉婭·塞巴斯蒂安講起這些豪言壯語時,她沒有半點怯場害羞的意思,哪怕她是會盟的一員,也從來沒把猶大放在眼裡。
“我是真正的神,與永生永在的豐饒女神一樣,我是掌握命運之骰的主宰。”
“如果你不願意喝下這杯酒,不願意上賭桌,就永遠都贏不了。”
“怎麼樣.”
沒等歌莉婭把話說完,流星抓起餐叉狠狠投擲出去!…。。
隻見銀光一閃,骰子從歌莉婭的左手落到右手——
——勢大力沉的投擲道具打在她唱詩禮服的衣扣上,除了扣子裂開,她幾乎毫發無傷。
流星愣了那麼一會,他不太能理解這種力量,於是有什麼用什麼,桌台抓到什麼就丟什麼。
一時間[威猛先生]和流星四條胳膊舞起來眼花繚亂的,鴨腿骨頭蝸牛殼,盤子餐刀大湯匙齊齊往歌莉婭女爵那頭飛。
可是這位永生者不慌不忙,微微偏過身體連續躲避,骰子聲不斷響起。
她依然在保持微笑,哪怕身上偶爾掛了彩,似乎是神力失效,連續投出躲避失敗,這些不痛不癢的飛行道具真正砸在她的臉上身上,她也毫不在乎。
另一邊,流星卻越來越沒底——
——因為這個命中率太低了!和他心理的預期結果千差萬彆!
他是經過嚴格訓練,在複雜戰地生存下來的戰士,僅僅是投擲物這一小類作戰技巧,那也是練了無數次的精純功夫。
僅僅二十六尺的直線距離,視線良好沒有橫向風乾擾的情況下——
——他剛才丟出去三十多樣東西,原本全都衝著歌莉婭的腦袋,結果隻有甜湯盆和一顆生雞蛋打中目標,其他投擲物全都因為莫名其妙的[場外因素]射失了!
或是因為歌莉婭的飾品偏折攔擋,或是[威猛先生]後發先至的餐刀擊中了前邊的飛盤,有那麼一瞬間,流星甚至想解除靈體,他以為是自己的靈體不聽使喚才會幫倒忙。
他乾脆大步往前,不抱任何僥幸,要和歌莉婭聖血之軀打一回正麵!
“騎士大人,我欣賞你的勇氣!”歌莉婭女爵隨手扒下腦門的雞蛋殼,這些軟弱無力的飛行道具甚至不能擦傷她。
她撕下濕漉漉的唱詩服外衣,剛才那盆甜湯澆得她稍顯狼狽,現在她隻剩下一件寬鬆襯衫,與眼前熱情似火的紅石人一樣,打開兩臂,往步流星一側大步前逼。
這是力量與力量直接對話的環節,僅僅是兩個回合——
——流星一個箭步下潛想攔腰抱住這授血怪物的下肢。
歌莉婭順勢前傾,好比野牛角力的姿態同樣來到了低位。
在這個瞬間,阿星隻覺得自己撞上了一台泥頭車!
從歌莉婭女爵這副一百九十公分的寬大體格裡傳出匪夷所思的巨力。
“我是酒神!我就是亞蒙的化身!我與太陽同在!我是命運的主人!”
貼地格鬥的第二回合剛剛開始,[威猛先生]的鮮紅靈體突然啟動發力,結果流星肩頸要害涼得透徹,歌莉婭已經完全將他按倒,是以高位姿態按壓哭將軍的後頸背心,死死按在地毯上,好似降伏猛虎的勇士。
任憑流星如何掙紮,獨角武士的靈體化身剛剛冒出來,就叫歌莉婭女爵狠厲的膝擊踢回他肉身之中。
“來賭一局吧!騎士大人”…。。
杜蘭滿臉不可思議——
——哭將軍在貼身肉搏的格鬥環境下,居然輸了!
輸的如此徹底?僅僅是一眨眼的時間!連魂威都奈何不了歌莉婭?!
這位優雅的主人家慢慢把流星鬆開,她沒有下殺手。
一方麵是因為流星的骨架過於龐大,她無法完成絞殺固鎖的全套動作,另一方麵她還不想動嘴咬斷流星的脖子,原因也很簡單。
“既然這杯酒不合騎士大人的口味,那麼換一杯?”
歌莉婭要降伏傲狠明德的猛虎,她自認為有這個能力——
——她要哭將軍心悅誠服的跪在亞蒙女神像麵前,她的肉身元質、精神狀態還有靈魂威能有這個資本。
步流星眼裡都是錯愕,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輸在最擅長的領域。
隻是起步博克摔跤的時機好像慢了那麼一點點,他的臂展和身高在歌莉婭麵前不算優勢,高位讓出去的一瞬間,心裡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
流星脫困以後滾走爬起,肩頸和軀乾軟肋隱隱作痛,他滿臉慍色怒喝道。
“你到底想乾什麼?你想說什麼?”
歌莉婭回到禱台旁,往銅盆熱水裡浸透臉龐,好好洗了把臉,把前襟和下巴的灰塵甜湯都洗乾淨。
“你我本就沒有死仇,況且把你殺死,兩位小姐恐怕會傷心落淚,她們再也不會和談起友誼,最終我們隻剩下仇恨了。”
歌莉婭歪著腦袋,與弗拉薇婭送去一個飛吻。
弗拉薇婭看得臉紅心跳的。
“她真迷人.”
杜蘭看得滿頭問號。
“你剛才擦口水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歌莉婭接著說:“桌上的見麵禮是亞米特蘭皇家釀酒師的手藝,他為猶大煉丹,為達格達之釜養育仙胎,這三杯大麥酒裡確實飽含人肉——我也是看碟下菜,為二位小姐準備了這麼一份禮品。”
“那麼哭將軍,我誠摯邀請您喝下另一杯酒,來一次堂堂正正的騎士比武。”
這麼說著,她取來杯子,以鋒利的指甲割開手腕。
“就以我的血為觸媒,你是癲狂蝶最愛的紅石人。”
暗紅色的聖血倒滿,女爵輕輕一抹腕口,這傷痕就不藥自愈。
“喝下這種血,你能成為我的授血扈從,成為酒神的仆人,獲得一顆改變命運的骰子——隻有竊取了神力,你才能擊敗神。”
“以你的元質豐度來看,據我推測,你應該能抵擋聖血的侵蝕,在一個小時四十分鐘之內使用萬靈藥就能把你變回智人——不過也僅僅隻是一小口,隻能抿一小口而已,大約二十五毫升。”
把真心話講完,歌莉婭取下領巾,帶著一些汗漬信息素拋了過去,作決鬥邀請。
“來賭一局吧?如果你贏了,就能取走我的項上人頭。”
“如果我贏了,你就會變成你嘴裡的食人魔,變成授血怪物,變成我的仆人。”
杜蘭還想喝止,她心存僥幸,或許哭將軍不會上這個當——
——已經結束咧!流星根本就抵擋不了這種誘惑!杜蘭女士還是太天真哩!
“要怎麼賭?什麼時候開始?”
步流星接走領巾,嗅不到任何謊言的味道,他的心裡有把野火在燒。
“你的心意我確實感受到了!這份熱情讓我想起了維克托老師。”
“歌莉婭·塞巴斯蒂安!毫無疑問!你是個值得尊敬的戰士.”
39314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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