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金穀大廈頂層,鄭思益靠坐在寬大的辦公椅內。房間內沒有開燈,隻有辦公桌上一盞台燈在散發著柔和的光明。
房間內兩台價值40萬美金的最新款spibur音響,正播放著由丹尼爾·巴倫博伊姆演奏的《貝多芬悲愴第三樂章鋼琴曲》。
這首音樂被人所熟知是因為做了《神探夏洛克》的電視劇插曲,同時這首《悲愴三》也是許多鋼琴練習者心目中的裝逼利器,許多人苦練鋼琴,就是為了能夠完美彈上一首《悲愴三》,從而接受所有普通觀眾的稱讚和羨慕。
值得一提的是,演奏者丹尼爾·巴倫博伊姆更是華夏鋼琴王子朗神的老師。由他演奏出來的《悲愴三》並沒有我們平常聽到的那麼波瀾壯闊,氣勢雄渾。但卻是彆有風味,顯得優雅婉轉,百折千回,好似藏在海平麵以下的暗流洶湧,情緒浪疊層層,動人心弦。
鄭思益輕鬆抿了一口手中的威士忌,繼續閉目沉浸於音樂的世界中。
自他從老頭子手中拿到這益華董事長的位置以後,他就在這公司辦公室的隔間開辟出來一個休息室,工作休息都在這裡,平時也隻有在周末時才會回家休息一天。
而這裡也成了益華這樣一個百億大公司的最高大腦,每天至少有幾百條指令從這裡發出,維持著益華這樣一個大機器的運轉。
彆人都說他是工作狂,其實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就是這種大權在握,俯瞰層雲,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權勢才會讓人迷醉,至於親情?愛情?嗬嗬,對於他來說,那不過偶爾工作之餘的調劑品罷了,必要時候更是能夠被他輕易當作交易交換的籌碼。
他轉頭看了一眼窗外,作為蜀都第一高樓的“華通大廈”就屹立在自己公司的旁邊,作為蜀都的地標建築,與自家這座金穀大樓並稱為蜀都雙子星。
四下無人,看著華通大廈聳立於黑雲之上的樓頂,鄭思益滿眼都是掩飾不住的羨豔與瘋狂。
“真是令人羨慕啊,那就是第一的感覺嗎?”
自從這華通建了這座高達468米的大樓以後,後續其他地產公司的所有項目就沒有一個比它高的。是彆人不能建比它更高的嗎?當然不是,物理的高度能夠被輕易地超越,但是權勢的高度才是那座永遠翻不過去的大山。
即便其背後的宗家沒有就這件事說過一個字,但在蜀都卻成了所有圈子裡約定俗成的規矩,甚至連官方都要為之張目,勸告所有準備挑釁宗家威嚴的愣頭青。
每每想到這裡,鄭思益就感覺一陣熱血沸騰。
他不惜代價,屈身攀附,毀掉老頭子二十年心血,出賣親弟弟的終身幸福,不就是為了有一天自己也能登上這權力巔峰嗎!
伸手向前,五指虛握,鄭思益目光迷離,嘴中低聲呢喃:“彼可取而代之!”接著他表情逐漸猙獰,嘴巴大張,發出一聲長笑:“哈哈哈哈……”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不和諧地敲門聲,秘書的聲音跟著響起,顯得十分焦急。
“鄭總!”
鄭思益止住笑聲,忍住心頭的不悅,讓自己恢複到從前文質彬彬地樣子,朗聲道:“進來。”
秘書推門而入,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鄭思益眉頭一皺,他有很嚴重的潔癖,最討厭彆人衣衫不整,滿頭大汗的樣子,所以凡是向他請示彙報的下屬都必須衣著整潔,此刻看到秘書這副樣子,不禁冷哼一聲道:“到底什麼事,連規矩都不懂了嗎?”
鄭思益積威甚重,秘書聽到他的嗬斥,不禁嚇得一哆嗦,泛起一陣臉紅。但還是沒有忘記此來的目的,連忙急聲彙報:“鄭總,不好了,蝴蝶任務失敗了。”
“什麼?”鄭思益語調一揚,往前俯身盯住對方:“你再說一遍。”
秘書被盯地低下了頭,渾身輕輕顫抖,還是如實說道:“蝴蝶來了消息,任務失敗了,一個小隊全滅了。”
“全死了?”
“蝴蝶沒敢確認,他逃掉了。”
“他們不是自詡北歐第一殺手組織嗎!這麼輕易就失敗了?真是廢物!”
鄭思益罵人,秘書不敢說話,瑟縮地站在一邊。
他點了一根煙,使勁吸了一口,這才開口說道:“手尾乾不乾淨,會不會被咬上來。”
秘書連忙回道:“我都是和蝴蝶單線聯係,隻要他沒被抓,就查不到我們。”
聽到這,鄭思益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下一點,身子往後一靠,慢悠悠吸了一口煙,煙頭的紅點在昏暗的辦公室甚是刺眼。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問道:“那蝴蝶人呢?”
“蝴蝶說對方實力太強,他受了傷不敢露麵,要我們提供庇護所,安排他返回歐洲。這會兒……這會兒應該朝這邊過來了!”
“什麼!”鄭思益怒目圓睜,大聲道:“你讓他過來了?”
秘書嚇得一抖,也知道自己闖禍了,補救般說道:“蝴蝶說他已經把人甩掉了,不會有什麼問題。”
“他說你也信?”鄭思益怒吼:“人家能輕易滅他一隊,為什麼要單留他一個人,為了過年嗎?不就是想套出幕後主使,真是狗東西!”
他越想越氣,隨手拿起手邊的酒杯,對著秘書就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