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我這一手暗勁摧肝之法門,可不在正經顯脈之內,你徒弟中過招,想必你也知道此招的難纏。這力雖不宏,卻勝在詭詐多變,乃為專司陰襲暗擊之屬。”
王一笑笑,繼續道:“按說今日我該堂堂正正與你一較高下,可惜我有要事在身,不便拖延,隻能先出此下策。以你的功力和本事,要解掉這招詭勁也不難,不過你的徒弟我就不客氣的帶走了。”
王一將破碎的袖口扯下,他此時還是‘魔猿本相’的狀態,身高兩米四,整個人充滿了莽荒暴虐的氣息,就像一頭遠古凶獸,隻是遠遠一望都能讓人心駭若死。
“咚咚咚……”
王一緩緩朝著黑衣人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嚇得對方麵無血色。
黑衣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心中那如天神一般強大的師父,今天居然就這樣敗在一個年輕人手裡。
他好歹也是一位暗勁高手,就算先前受傷,也要比大部分普通人要強,此刻見到王一走來,心慌意亂之下,居然“撲通”一聲嚇倒在地,連眼神都有些失焦,一會兒看王一,一會兒看自家師父,心中哀叫道。
“我命休矣!”
王一將手一伸,手臂上麵的肌肉便不自覺蠕動起來,細致的紋理,卻又蘊含著爆炸的力量,猶如刀刻一般,像一尊渾然天成的藝術品。
“跟我走罷!”
王一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看的黑衣人喉頭一動,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呼……”
“砰砰砰砰!”
再看王一居然已在兩丈開外,麵露驚疑。
原來就在剛剛,那明空藏突然出手偷襲,幸虧他有所防備,轉身與他對拚了四拳。
此刻也是不解,開口道:“老頭,你不要命了!”
王一心裡可是十分清楚那一招詭勁有多難纏,自周家傳授給自己暗柔之法後,又結合許多中醫筋脈理論和自己領悟的氣血之道,方才創出專攻人奇經八脈的陰招。
自古以來,武道修行,皆是從修煉十二正經開始,極少有練奇經八脈的。主要是修煉奇經太過困難,隻有練到暗柔之勁,能夠力達末梢,才能使勁力練到這些奇經的位置。
其實正經奇經都是人體筋脈的顯學,並無高下之分,練到最深處都能溝通鵲橋,逆反先天。但是修煉奇經門檻高,難度大,練不到先天的話,收益就很低,所以除了有些特定功夫有要求外,極少有武者選擇這種修煉路徑。
這兩者就好像人體內高速公路和山間小路的區彆。試問開車跑慣了寬闊的大路,誰又願意去跑窄小的山路呢?
王一這一招,看似出手時威力不大,實則一旦被打入人體之內,就會像一條毒蛇潛伏在人的奇筋隱血之裡,伺機待伏,緩緩侵蝕和破壞敵人的身體機能。
而且王一氣血雄渾,勁力高絕,彆人練不到的地方他能練到,故而才能發現此處肝脈的隱穴,使之更加難纏。
在他看來,這一招並不能有多妨礙住那明空藏,隻消一時半刻,對方便能以強橫功力破之。但再短也需要時間,絕不該在此時與自己動手,不然就會弄巧成拙,傷了自己的法軀。
那明空藏聽到王一的話,卻是淡淡一笑,不複剛剛麵沉如水之色,臉上反而有些自豪得意的感覺。
“中原的武者真是狂妄自大,坐井觀天。焉不知這世外也有真佛?我藏傳佛法武功,自也有一番風景,又豈在中原武學之下?”
他說著將胸前堆噶拉開一點,王一瞳孔微動,那上麵的青色手印居然已經消失了。
“十二正經也好,奇經八脈也罷,中原武學發於此端,對吾而言,也不過寥寥。吾所修者,乃是三輪七脈,為天地之間法力最重者。”
“且看吾法脈之威!”
明空藏越說聲音越大,說到最後天地之間好像隻有了他的聲音。
隻見他雙手合十,怒目圓睜,作金剛之相,對著王一口念真言:“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正是密宗“九字真言”,乃是防身除魔的無上法門,卻是要把王一當作邪魔一般降伏了。
“轟!”
王一隻覺天地突然一靜,隨後瞬間天地齊鳴。
明空藏那一句真言念出,整個人猶如明王親臨,氣質陡然大變,遠比剛才結“寶山印”時更加可怕。
隨後天機翻轉,殺氣沉浮,綿綿然,無窮儘,就像無量的災劫被他引動,一股腦朝著王一湧去。
王一此刻則像化身為五行山下的孫大聖,是天也要壓他,地也要埋他,雷也要打他,水也演他,隻消一個不慎,便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黑衣人初見明空藏無事時,還猶自竊喜不已,此刻見到師父出手,整個人也被這驚天動地的景象嚇傻了,這簡直比王一長高半米還要可怕。
這便是活佛的法力嗎?
隻見那二人相對,三丈之內狂風亂舞,樹葉紛飛,鳥雀不敢叫,蟲兒不敢鳴。萬籟俱寂,雲遮月暈,似乎連月亮也不敢直視明王的身軀。
天地間隻有那一聲真言之音,如洪鐘大呂響徹天地,更似聖人宣旨,萬界來朝。
待到最後,那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天地又為之一清,但威勢卻越來越強,強到二人相對的土地上,各種小爬蟲和動物紛紛逃走,好似有什麼大恐怖要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