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青鬆打了一個氣嗝,猛地從昏迷中醒來。
“桂枝!”
他大叫一聲,陡然坐起,卻發現自己早已那個小巷中了。
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上泛著黃色光暈的吊燈,打量一下四周,似乎是在一戶民居裡,且房子的裝修十分奢華。
“你醒了!”冷冽的女聲從房中響起。
青鬆擦了擦額頭冷汗,借著燈光,抬眼望去,就見前方窗戶窗台上,依稀坐著一個曼妙的身影。
她手裡端著一小杯紅酒,正輕輕抿著,望著窗外冷清的夜色,眼中透出一種俯視眾生的淡漠。
“塞麗娜……”
青鬆怔怔看了她一眼,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他突然驚叫一聲:“桂枝,對了,塞麗娜,桂枝在哪裡?你把她救回來了嗎?”
“不出意外,她應該已經死了!”塞麗娜轉頭望來,神色淡淡。
“呃……”
青鬆仿佛被人一把掐住了喉嚨,一句話突然就哽在了喉嚨裡,整個人的精氣神肉眼可見地消沉下去,但又有些不甘心,兀自有些不相信地強笑道:“怎……怎麼會,塞麗娜,你是在和我開玩笑的對嗎?”
塞麗娜並不看他,隻是淡定地喝著口中的紅酒,輕聲說道:“我沒有和你開玩笑的心情,至於信與不信,那是你的事情。”
她話說的十分隨意,就好像在陳述一件與自己漠不相關的事情一樣。
青鬆如遭雷齏,整個人直愣愣盯著前方,嘴裡隻是不斷重複著:“怎麼會,怎麼會……”
“哇!”
一時間悲從中來,青鬆再也掩飾不住大哭出聲,眼淚嘩啦啦直流。
“是我害了你,桂枝!是我害了你……”
一直到他哭地累了,眼淚乾了,才停止下來。
塞麗娜靜靜盯著他,直到他哭聲漸歇,這才淡淡說道:“我以為你會怪我,沒想到你並沒有。雖然如今的你確實十分無能,但在不推卸責任這件事上,你還算是一個真男人。”
青鬆雙眼已哭地紅腫,苦笑一聲:“我有什麼資格怪你,你說的對,確實是我無能罷了。”
“後麵你有什麼打算?”塞麗娜放下酒杯,十指交叉放在膝蓋。
青鬆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堅定道:“我要去找桂枝,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絕對不會讓他一個人在外麵。”
“愚蠢!”
塞麗娜不吝於對這句話給出她的評價。她眼神冰冷地盯著青鬆道:“她用儘生命,才換來你生存的機會,但你似乎並不珍惜,現在過去無非是想要用生命彌補心中的虧欠罷了,對於整個事態的發展似乎並不能起到任何良性的助益。”
“我當然知道。”青鬆搖搖頭:“但人生不能總去講利弊,必須要有什麼東西是值得用生命守護的,就像我愛她!”
“愛嗎?”
“咳咳咳……”
塞麗娜目光微微一動,似乎傷勢反複,又咳嗽了幾聲。
“塞麗娜!”青鬆關心地叫了一聲。
塞麗娜揮揮手,緩緩站起身,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似在嘲諷又似在探詢:“真是難得,居然從你這自詡為浪子的人口中說出‘愛’這個字。”
“塞麗娜,我……”青鬆貌似有些羞愧,語氣一頓,便要辯解什麼。
塞麗娜卻沒給他這個機會,搶先說道:“行了,煽情的話就不必再說了,我已經踏入神域,決定終身侍奉太陽神,人間的情愛已經動搖不了我。至於救你一命,也不過是念在曾經是朋友的份上,但也僅僅隻有這一次。至於後麵你要去死還是去活,都與我無關。我已經不是曾經地中海邊的牧羊女了,我是黃金十二宮白羊宮的主人!”
青鬆眼神一黯,不敢看她,隻是說道:“塞麗娜……你……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嗬嗬!”塞麗娜淡淡一笑:“收起你那套多愁善感的把戲吧,神不需要凡人的憐憫。不過我倒確實要謝謝你,沒有你那幾年對我的種種點撥,我絕不可能如此順利地成為‘智慧之神’。所以我昨晚選擇救下你,但現在,該你回報我了。”
青鬆一愣,臉上愧意難當,當即毫不猶豫道:“隻要我能做到,自然全力以赴,你我之間何須再說這些。”
塞麗娜卻猛地回頭,眼神冷漠地盯著對方,一字一頓道:“你聽好了,這是交易,與其他任何事情都無關!”
青鬆心中一顫,嘴巴動了動,最終低下頭去,不敢再言。
…………
長街,寒月。
王一倒持長槍,大步踏來,槍尖與地麵相錯,竟摩擦出一陣火花。
麵具人互相對望一眼,均從對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害怕的情緒。
月光下,那道身影是如此地雄渾豪壯,若隻論一個氣魄蓋世,義薄雲天,天下似乎已經找不出能與之並肩之人。
特彆是王一如今“火裡種金蓮”突破之後,整個人開始慢慢從後天轉先天,進入天人合一,煉神返虛的“返虛”之境,身體無時無刻不在天人交感,吸收這天地之間的日精月華。
如今這月光灑下,竟好像在他身上落地多一些,皮膚泛起瑩瑩微光,顯出神聖高潔之相,越發像一尊真正的人間真神。
隻看對方走來的氣勢,兩名麵具人心中便已知不敵,轉身便跑,根本不敢有與之交手的想法。
“想跑?”
王一大喝一聲,長槍一振,“靈猿攀月”身法運起,腳下一蹬,踩出一個半寸深的腳印,上身下伏,如撲獵的猛虎,動如驚弦,張口便要噬人。
麵具人中一人腳步慢了半分,一個呼吸間便被王一追上,按照以往,他當以虎爪抓人脖頸,斷掉此人的血運,從而令他失去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