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事情,王一急匆匆地出了門。
待到他的身影從門口徹底消失,蔣桂枝才算鬆了一口氣。
沒辦法,作為武人的直覺太過敏銳,王一就算什麼都不做,隻光站在她麵前,她都會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心理壓力。更遑論二人之前還交過手,而自己一招都沒走過,心理壓力就更大了。
蔣桂枝小抿了一口粥,似想到什麼,轉頭,朝著阿歡有些八卦道:“小阿歡,你和他天天待一塊,沒壓力嗎?”
她下巴朝門口方向抬了抬,顯然說的人是王一。
阿歡大眼睛眨巴了兩下,不明白對方怎麼會有此一問,歪了歪頭,說道:“阿姨,為什麼要有壓力啊?”
蔣桂枝愣了一下,想了一瞬,隨後眼珠一轉,說道:“他彆看他現在這樣,那可是個絕世凶人,估計隻有我師父才打得贏他。而且他待人接物,氣勢那麼強大,是人應該都會有些心理負擔吧。”
阿歡轉頭想了想,發現王一並不像對方所講的那樣,便搖了搖頭,說道:“王一哥哥人很好的,他給我買了漂亮衣服和鞋子,還帶我吃了好多好吃的,他是除了婆婆外對阿歡最好的人了,阿歡並不會有壓力啊。”
說著說著,阿歡就笑了起來,似乎想到了特彆開心的事,眼睛彎彎,像天上的月牙。
蔣桂枝身子往後仰了仰,掃了一眼阿歡嬌小的模樣。
小阿歡還未成年吧!
心裡暗罵了王一一聲“畜牲”,不由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不能讓小阿歡落入王一的魔爪。
這邊廂王一出了門,徑直去了隊長的宿舍,現在種慶南去了省高官那邊主持工作,幾個人就閒了下來,隻需要派單人跟一下那邊的情況就可以了,倒也不用幾個人再貼身保護。
其實有些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最該防備的本就是鄂省塔尖上的那層肉食者,如今既然雙方都挑明了,除了種慶南的工作不好開展,明麵上,這群人倒是要給他提供最好的保護。
“王哥!”
王一進門,隊長不在,隻有丁磊在房間裡。
“隊長呢?”
“隊長剛才接了個電話,急匆匆出門了。”
王一聞言,點了點頭,也沒在意,反而問道:“殺手那邊還沒交代?”
丁磊皺眉坐了下來,搖了搖頭:“嘴巴咬的很死,畢竟是外國人,有些手段還是不能用。”
“哈……”王一冷笑一聲:“難道這還給自己找了個爹過來?”
丁磊苦笑道:“可不就是嘛,最近國家在國際上的處境不是太好,一個處理不好就容易釀成外交事故。而且這還是建立在你打傷的那兩個人搶救過來的前提下,不然情況更糟糕。”
“敢來這邊當街殺人,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留他們一條命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我昨晚就算一槍捅死那兩人,又算得了什麼。大不了把我這軍銜拿了,我孑然一身,到時候就去這群洋鬼子的總部殺個七進七出。”
王一一臉傲然,聽得丁磊是心潮澎湃,敬佩不已。心裡同時也是暗暗歎息一聲,一入體製,身不由己,自己決計做不到對方那樣灑脫,除非也要先有那一身驚天動地的功夫再說。
“那有人來接觸這幾人沒有?”
“也沒有”丁磊搖搖頭:“這種組織,結構都十分嚴密。就算有人來,大概率也隻是扔出來的棋子罷了,真正的博弈都在上層,我們沒有跟下去的資格。”
丁磊手往上指了指,說的十分隱晦。
王一點頭認同,他又不傻,隻是覺得體製彎彎繞繞太麻煩了,不願意多深究而已。
他輕笑了一下,說道:“他們不上鉤也沒關係,我已經找到幕後主使了。或許他們萬萬沒想到,被他們追殺的人是何等地聰明,早已經把他們猜準了個七七八八。”
“哦?你是說那女人醒了?幕後主使是誰?”丁磊好奇問道。
說完他就後悔了,因為這在體製內是大忌,是沒有政治敏感性的表現。
幸虧王一不是打算混體製的人,不然就剛才那一問,就直接把丁磊的前途給斃了。
王一倒沒那麼多心思,直接說道:“是劉晨,他是鄂省組織部副部長,省高官的嫡係。”
“這……”丁磊也遲疑了:“這怎麼有和那邊扯上關係了,你說他們追殺種老我還信,殺這兩人乾啥?難道他們也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
王一沉默了幾秒:“有些事還隻是我的猜測,暫時不能告訴你,萬一我猜錯了,你知道的越多,對你的前途就越不利。所以我需要先找一個人驗證一下我的猜測才行。”
“誰?”
“種教授!”
“種老?”丁磊有些驚訝。
王一點點頭:“我今天過來,就是需要你們幫我辦一件事情。”
“什麼事,你說!”
就在王一準備開口的時候,隊長卻皺著眉頭走了進來,整個人顯得憂心忡忡。他看到王一在這裡,初時還愣了一下,隨後恢複過來,開口就說了一句:“我們可能要撤了!”
“要撤?”王一和丁磊同時大驚。
王一連忙問道:“那種教授呢?”
隊長看了一眼他,歎了一口氣道:“我們的任務就是護送種教授回京城!”
“怎麼會!”
王一也愣了幾秒,才短短兩天,事情的走向怎麼像拐了一個急轉彎,越發捉摸不透了。
“種教授已經跟南宮提交了‘病毒調研報告’,南宮已經下了批複,讓我們不日啟程回京。”
“這……”
王一打死都不敢相信種教授會給南宮提交這麼一份報告,這就好像你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結果你自己主動檢舉說自己高考舞弊一樣離譜。
前後的反差,實在令人猝不及防,任務難道就這樣虎頭蛇尾地結束?
王一沒在房中久待,而且悄悄來到自己住的房間,撥通了種教授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