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介之目光一凝,冷冷說道:“我更沒想到,你會把秦鐘越也叫來。嗬……你何時猜到的?”
王一抬頭凝望,抱臂揚聲:“那就要從當日蔣桂枝被追殺說起了,我曾經在蜀都遇到過幾個相同的殺手。這一次居然再遇到,便心中起疑。後來我要國安的同誌查了查他們的底細,沒想到他們背景頗深,專司刺殺富商政要,一般人根本沒機會接觸的到。於是我便托鷹王去查鄭思益,結果發現看守所裡的根本就是個冒牌貨,那麼當初經手這件事的人,宗先生你自然就有問題了。”
“就因為這?”宗介之訝然。
王一深深望他,點了點頭:“倒是僥幸猜對了。”
“嗬嗬!”宗介之苦笑一聲,拊掌說道:“以小見大,著實不凡。如今想來,我今日若敗,必定敗在兩處,一是低估了你的武功,二是小看了你的才智。可惜啊可惜!”他一聲長歎:“如此才智卓絕的人物卻不能為我所用。”
說著,他語氣逐漸變冷,用陰寒而充滿威脅的眼睛凝視王一,道:“但你若以為如此我便會束手就擒,那就有些癡心妄想了,今日這一局,你敢算計我,殊不知我也在算計你!”
隻見宗介之伸手入懷,將兩枚鐵膽取出,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如波蕩漾,久久不絕。
王一和秦鐘越皺眉相望,一時竟沒弄清對麵在搞什麼名堂。
突然,地麵開始輕輕震動,竟似有萬馬奔騰之聲傳來,到後來動靜越來越大,王一心神一跳,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暗叫不好,連忙跳到秦鐘越身邊,將他一把拎走。
“哢嚓!”
隻見剛才秦鐘越站立的地板之上,竟然多了三道深深的抓痕。他心中一凜,麵露駭然。再一轉頭,發現已經被十幾個兵人包圍,這幾個兵人正是王一帶走的那幾個。
王一眼神一冷,沉聲道:“宗先生既然有找到兵人的辦法,何苦還要折磨婆婆呢?”
宗介之嘿嘿冷笑,森然道:“沒有為什麼,就是看不得她假清高。既然出口大義,我就偏要看看她的骨有多硬。”說著,他又將手中鐵膽一碰,兵人愈發狂躁起來,漸漸失去了對王一的敬畏之心,開始在旁邊潛躍試探,準備伏擊。
王一眉頭一皺,隻見宗慶之臉露狂笑,繼續碰擊,但聽“磕磕磕磕”幾聲,兵人們開始捧頭嘶嚎,眼露凶光,時而又低聲嗚咽起來。
秦鐘越看地頭皮一麻,側身避開。但是王一卻清楚地看見,隨著對方不斷磕擊鐵膽,兵人周身的冤魂孽火,越熾越高,好似要把他們的生命都給燃儘。本來這些兵人就有血脈崩壞之虞,經此一遭,隻怕越發命不久矣了。
王一心中一歎,那宗介之手中之物不知為何物鑄造,竟能用音波控製兵人。這些人生前被煉成怪物,如今亦不得安息,真是可悲。想到此處,他不禁對宗介之越發痛恨起來。
挪了挪步,王一對秦鐘越小聲說道:“我要去製住宗介之,你在這邊保護好婆婆。”哪知秦鐘越將他一攔,開口說道:“小友,還是我去吧!”
王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隻聽秦鐘越語氣蕭索:“我和他之間,由他而始,自該由我而終,也算有個交代。”他低低苦笑:“說來也不怕小友笑話,我實在沒有什麼信息對付這些兵人,唯恐有失,還是小友來保護書婷妹子吧!”
王一沉默一瞬,點點頭道:“如此,有勞鷹王了。”
秦鐘越擺擺手,徑直走到宗介之身前,對方挑了挑眉,冷笑道:“怎麼,你要親自來抓我嗎?你我之間,到底逃不過兵戎相見的結局啊!”話音剛落,那老喇嘛也翻身躍起,攔在宗慶之身前。
王一見狀,一掌拍飛一個兵人,高聲提醒道:“鷹王小心,此人靈台生光,骨肉豐滿,乃是肉身成佛之境,雖然被我打傷,但你化勁巔峰,要對付他也是不易,須小心謹慎啊!”
秦鐘越聞言,凜然不懼,語開金石,豪氣乾雲道:“老夫當年能以暗勁打化勁,如今以化勁打金丹,又有何懼。我所恃者,非是神功絕學,乃為胸中浩然正氣也。”他五指一勾,化為鷹形,不退反進。每走一步,氣勢便強一分,和他當日與王一決鬥之時,一無二致,可謂鋒芒畢露到了極點,就算老喇嘛都有些稍露下風。
王一心頭微定,鷹王到底是鷹王,有這樣的心氣,勝負又增一分了。
隻見秦鐘越目光炯炯望向宗介之,好似要照破人膽,神色初時還有疑慮,眉間露出痛苦之色,但隻一瞬間,那些悲戚儘去,他長吸一口氣,五指一勾,將左手衣袖扯下,聲震清越,響徹雲霄般喝道:“宗介之,你我往日不論,如今我與你割袍斷義,恩怨兩清。其後我要細數你四宗罪狀,你且聽好了。”
宗介之臉若寒霜,冷冷說道:“洗耳恭聽!”
“縱凶殺親,是為不悌,此其一也。虛言欺友,是為不義,此其二也!”他手指比劃,每說一句,意誌便堅定一分:“殺生害命,是為不仁,此其三也。蹂躪虐下,是為不慈,此其四也!”
秦鐘越此時已離宗介之不足三米,此刻心頭沉屙儘去,目光雄雄,正氣凜然:“不悌,不義,不仁,不慈!宗介之,這四樁罪過,你認是不認?”
“好!”王一在一旁擊節讚歎:“鷹王所言,有理有據有節,有此四罪,宗介之殺之不虛!”
宗介之眼皮下垂,複又抬起,冷眸泛光,嗬嗬笑道:“困獸尚且能鬥,想定我的罪可太早了。我宗介之走到今天,認得隻有一個理,那就是‘贏家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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