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此時身形變化早就如鬼如魅,上身繃直,不見動作,卻能橫掠數丈,好像輕飄飄沒了重量,隨物賦形,跟著巨木遊走。
隻聽一聲巨響,老道雙手一撞,掃過樹冠,那萬千枝葉紛紛離體,崩裂四濺,籠罩王一一丈方圓。譬如流星雨墜,強勁絕倫,勝於霜刀劍雨。
王一不閃不避,朝天一吼,“天雷之音”激起一塊音障,將這些墜落枝葉通通隔絕。
漫天煙塵之中,王一變作“魔猿本相”,就像一尊巨靈神,對著老道當頭抓來。
這一抓並無花哨,但是王一氣機一罩,卻讓人避無可避,老道的身子雖然高大,但和魔猿狀態下的王一比起來,好似一把就能抓碎。
老道見狀,身子忽地不動,腳下勁成方圓,渾身不丟不頂,雙手一攔一架,雖被王一大力帶的往後退了七八步,但還是收肘纏手,擋住了王一這一把。
接著老道雙手畫圓,渾身關節隨之暴響,適時調節。雙眼升騰神光,無不關照。一來二去,竟然處處呈圓,將王一手上拳勁統合於自己周身,真正做到了“遵易理,合拳法,統周身”的無上神意。
王一霎時間便如陷入泥沼之中,更可怕的是泥沼之下還蘊含無邊陰勁,隨時隨地都會爆炸,每分每秒都有危險。
王一之前曾在大海練功,深海潛流之力比之此時陰勁不遑多讓,故而早就有了應對經驗。再加上他神通大成,力氣一發,筋摧骨斷隻是等閒,乾脆縱身直進,批亢搗虛,在老道身周遊走。
方寸之地,騰挪不開,二人以拙製拙,以慢打慢,奇勁呼嘯,驚天動地。
王一以“白猿接箭”銜接一招“攬雀尾”,因為“混元宗師”之故,正好把老道無邊陰勁壓在手下,隨後便是一招“單鞭”直進,若是打實了,老道士非得斷上十幾根肋骨不可。
眼看將要打中對方身軀,王一眉心一跳,一股危機感襲來。隻見老道士腳下成圓,不知何時挪了半寸,手下發勁,與王一一無二致,正是一記“單鞭”!
“砰!”
二人勁力一炸,王一眼前景象忽變,隻覺雷電風雨從老道身周湧出,似洪波海嘯,橫天壓來,偉力磅礴,仿佛要粉碎萬物。
這可不是神意變化,而是勁力化實,在王一心中現出了形象。
王一悚然一驚,這老道到底是誰?莫非已經“合道”了?
心中雖駭,手下不停,心中群星閃爍,“天時四律”由榮化枯,最終那驚天一擊,竟然就這樣消弭於無形,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兩人就這樣靜靜站著,王一眼神忌憚,老道士則是頗為欣賞。
“不錯,不錯。道家圓轉之意雖還差點意思,但最後一招枯榮之道,倒是頗有奇思。老道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這等武學,你能創出這等神通,已能列入古往今來大高手中前十了。”
“不過……你想憑這點本事贏過他,怕還是遠遠不夠!”老道士搖搖頭,說道:“相逢即是有緣,你雖然沒贏的了老道,老道卻也贏不了你,我便送你一個禮物如何?”
說罷,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黑漆漆的小巧物什,王一還沒瞧仔細,對方已經啪地扔了過來。
王一抓在手中,隻覺觸手溫潤,其他並無什麼奇處,指環內被刻著“通天”二字。
“前輩,這是何物?”
老道士笑了笑:“拿著吧,將來你會有用的!”說完,伸了個懶腰,慢悠悠道:“打了一架,累了累了,休息去咯。”
話音剛落,身子似慢實快,已鬼魅般奔出十丈之外,仿佛身懷縮地成寸的神通。
王一沒有去追,隻在後麵大聲喊道:“多謝前輩療傷贈寶之情,還請前輩留下名諱,方便晚輩日後報答!”
此時老道早已看不見人影,隻有一個溫潤的聲音在山穀響徹,清晰可聞。
“風日清於酒,水雲但若詩。乾坤壺裡坐,這個老先師……姓名隻是外物耳,莫強求,去休!去休!”
半個小時後。
金雲有些驚訝道:“我做武當掌門已有五十年,從不知山後還有什麼奇人啊!”
“而且照王小友你的說法,這人修為之強,曠古爍今,絕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聽過呢?”
王一搖搖頭,說道:“我苦求姓名,他並不說。但他和武當絕對淵源頗深,因為我從他身上看到了武當功夫的影子,而且十分正宗。對了……他走之前好像還念了一首詩。”當下,王一便把那詩念了出來。
不想出雲二人聽完之後,竟是麵麵相覷,眼露震驚。
王一有些奇道:“道長,怎麼了?”
金雲沉吟半晌,問道:“小友當真確定對方念的是這詩?”
王一點點頭:“沒錯,可是有什麼線索。”
金雲有些遲疑道:“我不知道該不該說,畢竟小友所說太過匪夷所思了。”
王一眉頭一皺:“道長但說無妨!”
金雲和出雲對視一眼,這才沉聲說道:“小友口中所念之詩,寫的正是我武當祖師張真人!”
“什麼?”王一嚇了一跳:“不可能吧!真要是三豐祖師,不得八百歲了?”
金雲則是搖了搖頭:“我也覺得不可能,或許是哪位高人隱居於此,以祖師自比罷了!”
王一正要說話,忽然手機響起,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許久未聯係的李斌。他心情瞬間轉好,按下接聽鍵,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三兒,現在在老家不?下周我和你嫂子訂婚,趕緊來滬市瀟灑幾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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