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一愣,脫口道:“那不是婆婆嗎?”
“什麼婆婆?”李決心反問。
“就是阿歡的婆婆啊,撫養她長大的那個人。”
“原來是她!”李決心訝然,接著語氣淡淡:“難怪她隻讓女娃娃一個人進京,隻怕心中有愧,並不怎麼想見到我吧。”
王一料想其中必有故事,可他沒有深究,反而問道:“後來宗淑琴又為何沒有拜師成功呢?”
“當時陳書婷不知為何去了國外留學,陳掌門礙於宗家麵子,便讓質平收了這個徒弟。”
“原來如此!”王一眼珠一轉,忽地問道:“宗淑琴拜師這件事,知道的人多嗎?”
李決心搖搖頭:“這我倒不知,畢竟質平收她為徒並非本意,而且宗家財雄勢大,傳出去外人還道是質平覬覦人家的錢財,搶了師妹的徒弟。所以除了幾個朋友外,基本不對外人說。至於宗家有沒有對外宣傳,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語氣一頓,問道:“你問這個乾什麼?”
王一想了下,回答道:“前輩有所不知,當初秦鷹王跟我說宗淑琴遇害之事,並未提過一句對方拜師之事。試想啞爺爺那般人物,鷹王絕不該忽視才對。可看他那樣子,竟像是對啞爺爺的存在一無所知。兩人既然青梅竹馬,為何宗淑琴乃至整個宗家要故意隱瞞鷹王?這便是我想不透的地方。”
李決心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宗淑琴拜師之事另有蹊蹺?”
“我不敢保證。”王一搖搖頭:“但是婆婆說她曾經是活性原液研究負責人,這兩件事其中又是否有關聯呢?”
李決心陷入沉思,隨後又道:“這兩件事中間可差了二十多年,宗家就算要布局,難道還能未卜先知,預測到二十年後的事情?”
王一依舊搖頭,但是語氣之中已帶著些鄭重:“這事隻怕與前輩有關!”
“我?”李決心一怔,隨後皺眉道:“什麼意思?”
王一沉吟半晌,緩緩說道:“前輩覺得有沒有這樣的一種可能,當初宗淑琴拜師並非是衝著陳書婷去的,她真正要拜師的人其實就是啞爺爺。”
“為什麼?”
“因為啞爺爺和您是朋友!”
李決心是一等一的聰明人,瞬間便明白了王一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她的目的是我手中的惡屍之脊?”
王一點頭道:“試想宗淑琴這樣一位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花錢請百十個高手二十四小時保護都沒問題,何苦要去受那勞什子練武之苦?按照正常邏輯推測,便隻有惡屍之脊才可能對宗家有吸引力。而且鷹王和她已經訂婚,又有什麼事情能讓宗淑琴心甘情願瞞著自己未婚夫呢?”
“所謂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對方的真實意圖可能就是要通過啞爺爺搭上您的路子,謀劃您手中的東西。”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李決心皺著眉頭,陷入沉思,幾秒鐘後,突然張口說道:“可你的話中有幾處破綻。”
“願聞其詳!”
“第一,若宗家是為了惡屍之脊,想辦法拜我為師豈不更加直接?何苦要繞著彎去找質平?第二,宗家又如何保證質平一定會收宗淑琴為徒?第三,我手中有惡屍之脊這件事外人並不知曉,宗家又是如何得知的?”
王一也是細細思索,大腦風暴不斷運轉,最終回答道:“前輩意誌如鐵,不為人情所累,若要拜你為師,簡直千難萬難。相較起來,啞爺爺性情柔和,又有師門在上,更好操作一點。”
“而且宗家那等勢力,陳書婷出國留學他們會不知?竟然還傻愣愣跑來拜師,這意圖還不明顯?搞不好陳掌門和那宗家就是一夥的,故意逼著啞爺爺接受宗淑琴這個便宜徒弟!”
“至於前輩手中惡屍之脊的消息如何泄露,這我尚不得知。如果前輩順著我的思路偵查,或許能夠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李決心眼神變幻,並不做聲,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那我當初把惡屍之脊交給了宗淑琴,她的目的已經達成,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藏到海外呢?”
王一聞言說道:“我想宗淑琴和宗家或者說宗家背後的勢力並沒有達成一致,惡屍之脊便是被她悄悄藏到海外,因為這件事,才惹上了殺身之禍。宗家大少後來找到惡屍之脊,必不是無的放矢,肯定是宗淑琴留下了什麼線索被他破解了。隻是沒想到最後連宗家大少也死了,宗介之魚死網破之下,會把惡屍之脊交到南宮手裡……”
李決心已經徹底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不言,隻有王一一個人像在自言自語。
“誒,前輩,我有一事不明,陳書婷那時為什麼會成為首席研究員呢?她不過懂點武功,論起科學知識隻怕比不上那些院士教授吧!”
“因為她做了一個手術!”李決心緩緩開口,聲音有些乾澀,就像拉鋸一樣難聽。
“手術?”
李決心緩緩抬頭,目光極為幽深:“沒錯,她給一個人換上了惡屍之脊!”
王一頭皮一麻,不禁問道:“就是武成章那位從未露麵的兒子?”
李決心不答,轉頭望向遠方天際,口中自言自語道:“天囚正凶忍,為我萬姓讎。”
他轉過頭來,直視王一雙眼,臉上似笑非笑:“他叫武求,是個武癡,可惜名字沒有取好。臭道士說以‘求’通‘囚’,以後會被關一輩子。你們若是見一麵,應當會成為好朋友!”
王一隻覺一股涼氣從尾椎衝上天靈蓋,不知是因為李決心的語氣,還是因為他話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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