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若擋我,我便斬誰!”
王一一聲大喝,如九天龍吟。右手微微抬起,背後帝君虛影則與之同步,已將黃銅劍身徹底拔出。
這可不是什麼神仙顯靈,法天象地。而是神意激發,力量太強,溝通天地之後顯出來的種種實相。
北宸之主,人皇之尊,二者相合,竟陰差陽錯誕生了這樣一尊,華夏神族譜係之中絕無僅有,至高至貴的無上大天尊。
…………
一架由扶桑飛往華夏的航班上。
寧兵衛原本望著舷窗外的風景怔怔出神,忽地心頭一跳,似有感應一般,頭一偏轉望向另一個方向。
隻見天上雲氣翻湧,似有無邊劍氣斬破天地,挾煌煌天威從天外宇宙飛來。
常人或許察覺不到,可他乃“劍心通明”之境,對劍意變化十分敏感,一眼便察覺到源頭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京城。
“斯國一!”
寧兵衛心神巨震,望向京城的目光浮現出強烈的崇拜之意,口中喃喃道:“真不愧是天下武道極盛之地,這樣厲害的氣勢,會是那一位‘武聖’嗎?”
想到這裡,寧兵衛心裡既生出幾分懼意,又生出幾絲向往,原本忐忑的內心再一次堅定起來。隻覺得如果有機會,能與這樣的高手戰上一場,便是立刻死去也甘願了。
“王桑!”寧兵衛眼神一凝,不由想到此行的對手,輕輕念道:“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
京城,白雲觀。
長劍橫空,懸浮於天際的紫霞,被一抹無敵劍氣強硬劈開。
結界一破,阿歡緊閉的雙目陡然睜大,眸中寶光四射,照徹虛空,靜室一瞬間都白了一下。
“王一哥哥!”阿歡輕輕念了一句,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之意。
“這是至高啊!王一哥哥,你終於到了這一步嗎?”阿歡臉上露出驕傲之意,輕輕念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夠做到的,太厲害了。”
她歡歡喜喜起身,一顆心兒好似已經飛到了王一身邊,快步朝著房門衝去。
剛打開門,才邁了一步,身後就傳來磐石的聲音:“你要去找他嗎?”
阿歡身子一頓,轉頭說道:“師父,王一哥哥來了京城,我們已經好久沒見他了。”
磐石道:“王一早已非吳下阿蒙,你呢?你又能讓他刮目相看嗎?”
阿歡聞言低頭,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又明顯看出來不開心。
她沉默半晌,小聲說道:“師父,我知道了。”
“嗬嗬……”磐石的聲音再次傳來:“放安心,你若能好好修煉,見麵的日子,不遠了。”
“是這樣嗎?”阿歡眼前一亮,一瞬間便忘記憂傷,反有些嬌憨道:“師父料事如神,一定不會騙阿歡的。所以阿歡要更努力才行!”說完,又開開心心回了靜室,再次踏上修煉之途。
另一間房裡,感應到阿歡重新回到房間,磐石目光露出幾分憂色。
他轉頭望向紫霞之上的那一抹細線一般的裂痕,神色瞬間變得極為嚴肅:“人窮家破,鬼哭神嚎,老夥計啊老夥計,你不信命,這命到底還是找上你了!”說完,一抬手,已將那抹裂痕重新補上了。
…………
“叮……”
王一輕輕抬手,懸於前胸,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空中居然發出陣陣劍鳴。
他深吸口氣,沉眸大喝:“前輩,國運在變,千年前如何?百年後又如何?或許泰山無棱,黃河斷絕。然能橫儘虛空者,唯我恒強!”
李決心眉頭緊皺,驟然斥道:“歪理邪說!肉身凡胎,不過百年。薪火相傳,唯有家國。你憑一人之力,可能對抗這種力量嗎?”
說罷也一抬手,與王一淩空對掌,身後亦出現種種異象。
那是一種從先民啟蒙到刀耕火種的偉大;是茹毛飲血到文明璀璨的傳承;是遠古夏商到強盛漢唐的雄壯;是神州陸沉到天下一同的氣魄。
這種氣勢至大至強,至剛至烈,王一簡直見所未見。但細看一眼,卻又能看出太多與他相關的地方。
或許是華夏“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強大信念;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絕不屈服奴役的悲壯。
國運在手,化為驚天武器,與先前小試牛刀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氣運變化,盛極而衰,衰極又盛。化作芸芸眾生,滾滾向前的無邊洪流,仿佛隻是一絲泄露的氣息,就能把所有攔路之人與物通通碾碎。
兩相對比,王一那一把大道之劍在李決心鼎盛國運之前,竟如蚍蜉一般渺小。
“轟!”
兩股絕強氣勢撞擊在一起,一瞬間,天地都好像按下了暫停鍵。
按理來說,二人這一交手,應該是毀天滅地的一擊,可周圍竟沒有一絲異狀。遠遠看去,隻像兩位好友久彆重逢,互相擊了一掌。
但在二人眼中,景象卻大不相同。那無雙一劍落在李決心頭頂,卻是要把四海九州都給斬破,使萬民再次陷入顛沛流離,民不聊生的境地。
劍乃“刑克之器”,這正是王一發出的“天”、“地”、“人”三道殺機。
“天劍”斬破天時,使日月臨空,晝夜顛倒。
“地劍”劈開地理,使九州離亂,山河倒懸。
唯獨到了“人劍”之處,王一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
他似乎低估了華夏人道逆境崛起的韌性,以及追求複興的渴望。這樣的無敵的人道氣運,才是對“人定勝天”最好的注解。
難怪華夏五千年來,無論經曆何種苦難,總能崛起立於世界之林。這……便是底氣所在。
身為華夏子民,王一心中竟也莫名生出一股自豪與感動,忍不住熱淚盈眶。
這一刻,王一終於明白,李決心為什麼敢言“國運加身,唯我不敗”了?
靠的正是這一種“內聖外王”的強大自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