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聞聽此言,林百川已然怒極。可暴怒過後,他又莫名冷靜下來,緩緩退坐到沙發上,冷冷說道:“很好,很好,他這是警告我不要亂來呢!”
說些,他咧開嘴露出一絲瘮人的笑意:“王一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居然敢要我向他低頭,咱們走著瞧!”
說完,一起身,招呼木心道:“咱們走!”
木心一愣,脫口問道:“是回家嗎?”
“回家老爺子就能護得住我?”林百川嗤笑一聲,目光凝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咱們去康平路!”
剛走兩步,林百川身子一頓,忽又朝木心道:“到了地方,你去把那個王梨花趁早解決掉。頭剁了送給王一,告訴他這便是和我作對的下場。”
一番話說地殺心和戾氣十足,駭地木心這種武林高手也心驚膽顫。
“是!”
…………
“李老,難道您出麵也不能轉圜一二嗎?”林家家主林安幸臉色陰晴不定,躬著身子,小聲哀求。
李決心也是臉色不虞,沉聲怒斥:“還不是你家那小子上躥下跳,興風作浪鬨得?他要是安安穩穩,一世富貴不缺,何苦搞出這麼多事?”
“是是是……都怪我教子無方!”林安幸連連拱手,苦苦哀求:“等他回來後,我必定狠狠懲戒一番,還望李老說說好話,文俊走後,林家就剩百川一根獨苗了啊!”
李決心囁嚅半晌,莫名歎了一口氣:“小林啊,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不知從何幫起啊!”
“此……此話怎講啊?”林安幸有些發懵。
“那小子武功心智已遠勝於我,你覺得我拿什麼去勸他?靠年紀倚老賣老?”李決心冷冷說道:“而且漢市事件更是他力挽狂瀾,才不至於事態擴大。因為這事,我不僅欠他一個大人情,人家更在一號那裡都留下了名字。”
“你想想,一個於國有功的大功臣,到了京城轉手就被紅二代動了他的人,這傳出去豈不讓人寒心?更何況人家現在是藏邊大教主,身份顯貴又敏感。若是他明白了自己這個頭銜的重量,鬨將起來,你林家拿什麼收場?”
“這……這……怎麼會這樣?”林安幸雙眼發直,嘴唇顫抖:“李老,百川可是老爺子的後代,當年那位都不曾追究老爺子的罪過,您無論如何都要救他一救啊!”
李決心聽他搬出那位的名字,神色猛地一變,怒極反笑,冷嘲熱諷道:“你家那小子行事無忌,頗有乃祖的風範。如今看來,林家搞事的傳統倒是一脈相承!”
林安幸聽他譏諷,臉上已是青紅一片,但為了林百川的安危,還是忍了下來,就聽李決心毫不留情麵地說道:“老朽垂垂老矣,實在無能為力。今日到此,不過是叫你早做準備,不至於耳聾眼瞎!”
林安幸怒氣升起,咬牙忍著,知道李決心主意已定,便轉頭衝向一旁看熱鬨的磐石,躬聲道:“道長……我……”
“誒……”磐石一揮拂塵,先一步打斷對方說話:“老道閒雲野鶴,不入是非,檀越免開尊口,還是另請高賢吧!”
“好!”林安幸忍無可忍,大聲喝道:“既然你們都不救,那我就去南宮,我就不信他王一能夠翻了天不成?殺人是要犯法的!”
“哈哈哈……法?”李決心反問一句,眼精眯起,射出的精光給林安幸造成了極大的壓力:“林百川但凡對法有半分敬畏,今天便不會有我登你林家大門的事……嗬嗬,言儘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起身便走,走到一半又停了下來,轉頭說道:“還有……你最好是彆折騰了,林家這艘千瘡百孔的大船,彆真哪天沉了都不知道,勿謂言之不預!”
話音剛落,林安幸臉色猛地變白,等到兩人離開,他雙腿一軟,頓時軟倒在地。
旁邊下人見狀,連忙上前扶起林安幸,小聲安慰道:“林老,林大少一定會吉人天相,您也要小心身體啊!”
“嗬嗬……”林安幸慘笑一聲:“當年文俊出事,他們也說會吉人天相,結果呢?利益當前,轉頭就把文俊賣了個精光。沒想到到了今天,他們連我林家最後一個兒子都不肯救。”
林安幸一聲長歎:“這便是原罪啊!即便蟄伏多年,依舊換不來信任。或許隻有我林家徹底消失,他們那些人才會真正安心吧!”
“嗬嗬……哈哈……”林安幸怪笑一聲,等笑聲止住,臉色已變得極為恐怖,似是咬牙說道:“很好,既然大家都不救,那就彆怪我林家自己動一動手腕了。”
他收斂神色,似乎又變為那位威福自專,位高權重的林家家主,衝著下人冷冷下令:“去,把於東,馬林兩人叫來,就說我有事交代!”
下人在一旁心驚肉跳,這樣階層的鬥爭,已不是他能摻和的事了。
所謂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自己還是好好做事,埋頭做人,或許才能在風波中保證自己的安全。
“是!”下人低頭應了一句,再不敢多言,忙不迭地逃離了房間。
…………
“呼……”
王一在酒店裡緩緩睜眼,口鼻噴出一股濁氣,頓時滿室生香,此乃欲毒也,常人聞之必生孽障。
和李決心一戰,體力倒沒消耗多少,主要還是精神上麵交鋒。那一劍跨越曆史長河而來,即便是王一如今的修為依舊有些勉強,不免沾染許多紅塵因果,道心雜念紛紛。
所以一回酒店,他便把自己關進房間,一直以“雷法”與“水法”交替磨礪精神,到了下午才把這些欲毒逼出。
感受著來自靈魂上的舒爽與愉悅,王一不禁露出一絲笑容。就在這時,酒店電話突然響起。
王一眉頭一挑,拿起接聽,就聽前台甜美的聲音傳來:“王先生,前台有人找!”
王一目光閃爍,輕輕一笑:“讓他上來。”
一分鐘後,門鈴按響,王一拉來房門,一個溫香軟玉的身子便撲進自己懷中。
“王一哥……哇……”
感受著懷中顫抖的嬌軀,還有被淚水打濕的前襟,王一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他輕輕撫摸著王梨花的頭發,溫聲道:“好了,沒事了!”
不說還好,一說王梨花更傷心:“王一哥……嗚嗚嗚……我……我以為死定了……”
勸了半晌,王梨花止住情緒,王一這時才有空去注意到一旁尷尬不已的木心。
他嘴角一翹,緩緩說道:“我一直沒有隱藏自己的行蹤,你是個聰明人,抓住了唯一的機會。不然過了今晚,你必死無疑!”
“撲通!”
木心重重跪在地上,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滿頭大汗道:“王師傅,我是被林百川迷惑,不得已而為之,如今迷途知返,還望王師傅大人大量,放我一馬!”
王一望了一眼疲累不堪已經睡去的王梨花,冷笑道:“功是功,過是過,我可以留你一條小命,不過你得先替我辦件事!”
木心大喜過望,連連磕頭:“王師傅請說,刀山火海,義不容辭!”
王一來到桌案前,拿出紙筆,揮毫而就,將紙交到木心手中:“這封信,替我親手交到林百川手裡,辦好了,回來再談你的事!”
木心忍不住低頭一瞧,隻見上麵寫道:“聞君有頭顱一顆,價比萬金,不勝心向往之。兩日之後,當踏月來取,君素雅達,必不致令我徒勞往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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