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古來修劍之士,成此境界者,便已有了劍仙之實。光他一顆劍心照你,任你千般招式,萬般法門,在他眼中都是破綻百出,隨手可破。”
辛無忌悚然一驚,忌憚之意越濃,不禁問道:“祖師,那可如何是好?”
“還記得我曾教你的‘天魔變化’嗎?”
辛無忌道:“自然不敢忘。”
石屋又道:“世間大道三千,本歸虛無。成佛成魔,一念之間。到了極處,便是殊途同歸。”
“所謂斷生入滅,萬法俱空。”石屋聲音沒了初時的邪氣,這會兒倒像一位得道的高僧:“你要問我有何法門,我便隻有一句‘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電亦如露,應作如是觀’!”
“他既選擇以劍心掏空自己,你便以魔心去填滿他。這天下本就沒有不破的法門。法無高下,破與不破隻在你自己心中。”
“弟子明白了!”
辛無忌眼前一亮,如同得了仙機妙法,整個人精神大振。他咧嘴一笑,配合血淋淋的身體,簡直比惡魔還要恐怖。
“天魔變化”開始全力運轉,既然要打贏對麵,那就不能有絲毫保留。用魔心對抗劍心,就看誰能技高一籌。
辛無忌緩緩朝著寧兵衛走去,每走一步,身形便矮一寸,皮肉便縮一分,到了離對方隻有四五米遠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一具皮包骨的骷髏模樣,好像風吹便倒。
但在寧兵衛眼中,此刻的辛無忌卻是魔焰大熾,接天連地。這無邊的魔火,燃燒的正是他的精氣神。
到了此時此刻,二人已無退路,不是魔漲道消,便是道漲魔消,唯有以生死決出勝負,方能知曉。
寧兵衛伸出小指,輕輕抹去劍身上麵的血痕,讓劍變得和他的心一樣澄淨。
他就這樣靜靜持劍站立,保持著一個姿勢,冷漠地盯著身前的辛無忌。呼吸之間,肺中的銳金之氣越來越強,身上的肌肉好似有了自主意識,居然如流水一般,開始緩緩遊動。
肺中之氣越來越足,越來越脹,逐漸流遍全身。寧兵衛五臟六腑都似被洗滌過一遍,通體清新異常。眼前色彩出奇地明亮,唯獨一朵魔焰喧賓奪主,有些礙眼。
“呼!”
一口白氣從寧兵衛口中猛然噴出,澆在劍身之上,“梔鵲”居然發出陣陣清鳴,歡快異常。
就在這時,寧兵衛動了!
但隨著他的動作,辛無忌也動了。
這是“魔心”與“劍心”的較量,既不能失先機,也不可留後手。所以二人交鋒,動作幾乎重疊,沒有一幀的時間差異。
“好快!”
這是辛無忌此刻唯一的念頭,那劍似疾風驚電,咻的一響,便朝他喉嚨戳來,看似平平無奇,卻無一絲一毫的破綻。
李白曾有詩雲:“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估計便是形容的這樣一劍。
這一劍恰如長虹貫日,割曉陰陽,天地都為之一白。
這一劍,寧兵衛極為滿意,因為這是他此時狀態下所能發出來的最強一劍了。
一劍之後,勝負便分,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鋒利的劍尖已經刺進了辛無忌的肉裡,喉嚨的疼痛刺激地他雙眼血紅。
就在這時,辛無忌一隻手掌從一側極快的伸出,五根指頭,漆黑如墨,骨瘦如柴,給人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仿佛是從地獄之中伸出來的一隻鬼手。
“叮!”
辛無忌手指一轉,居然將寧兵衛這一劍給穩穩捏在手中。可還沒等他高興,劍氣縱橫之下,手掌直接被切下來一半。
手掌掉了,傷口卻沒有多少血流出。辛無忌恍如未覺,不退反進,任那長劍刺進身體裡。
寧兵衛眉頭一皺,剛要拔劍,“哢哢”兩聲,劍卻被對方骨縫卡住。
若在往日,“梔鵲”可以輕鬆切開這些骨頭,可是辛無忌運起“天魔變化”之後,一身骨頭居然比精鋼還硬。
“你沒劍了!”辛無忌咧嘴一笑,牙縫都是黑血:“這一戰是我贏了。”
說罷,另一隻手已經伸到寧兵衛胸前,隻需輕輕一剜,便可掏出對方心臟。
“咻!”
又是一聲破空銳響,辛無忌瞬間止住不動,臉上表情也跟著凝固。
寧兵衛左手平舉,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短劍,與“梔鵲”一類無二。
“怎麼……可……”辛無忌瞪著眼,有些不甘,話還沒說完,腦袋便已滑落在地。
寧兵衛拔出“梔鵲”,冷冷看他,說道:“‘梔鵲’本就是兩把劍,手中是‘梔’,腰間為‘鵲’。能逼我用出第二把劍,你死的不冤。”
“精彩!”
石屋之內響起一陣掌聲,說的居然是一口日語。
寧兵衛雙眼一眯:“你欺騙了他。”
“當然,我從不打無準備的仗。”石屋聲音毫不掩飾:“本就是閒時一步棋子,隨時可棄,但能讓你底牌儘出,我已經贏了。”
“至少,現在的你,已經發不出第二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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