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星圖亮的越多,王一體內勁力開始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先是炁凝成雨,再是雨落成湖,變成半炁半液的狀態。這便是修行者常說的金丹還液,化血為汞。
如果王一有條件,甚至還能坐胯抱丹,再結一顆金丹出來。可他金丹已成,這股力量便隻能作用於他金丹之上。
王一隻覺一股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挾江河滾滾之勢,從四肢百骸呼啦啦往金丹處彙聚。
它們就像一把刻刀,開始在王一金丹上作畫。不一會兒,那金丹之上的嬰孩,眼耳口鼻已經活靈活現,簡直就是活脫脫的q版王一。而金丹表麵也有了幾處凸起,好像要長出來手腳一樣。
王一心中不勝欣喜,他不過投了幾分內力,如今千百倍的還來。不禁暗道:“難道今日就是我碎丹成嬰之日?”
“這武求估計到死都想不到,自己十幾年辛苦,今日竟會給我做了嫁衣。”
可他得意尚未多久,突然間異變陡生。原來不知何時,身體內最後一顆星圖終於被點亮。
一股絕強偉力瞬間生出,王一心裡咯噔一跳,沒有絲毫喜悅之意,隻有無儘的恐懼感襲來。
因為石牆之內的勁力還在汩汩湧來,自己卻已經沒有地方安置它們了。
王一也不知石牆內的力量還有多少,事關生死時刻,他一咬牙,直接默運心法,強逼對方往金丹處而去,想要加速碎丹成嬰,消耗這股力量。
突然間,一股劇烈心痛與驚惶的感覺襲來,差點使王一兩眼一黑,跪在地上。內視之下,隻見丹嬰的臉上,居然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世間或許有捷徑,但修行絕沒有一蹴而就的道理,何況碎丹成嬰這等參天造化,逆天而行之舉,心境更該時時匹配。所謂有所得,必有所失。捷徑越快,風險越大。
王一這般揠苗助長,到最後隻怕心智淪喪,成的不是元嬰,而且魔嬰。更甚者,還會召來天罰。
這嬰孩似是生出了靈智,也察覺到了王一的牛馬行為。二者連心,便通過這種方式,阻止王一犯渾。
王一劇痛難忍,又無處安置這股力量,渾身皮肉紛紛炸開,變成一個血人。就在這時,泥丸宮中忽然降下一白氣,護住他一絲真靈。
王一得了片刻清醒,想到這白氣的行事作風,心中陡然發狠,將這股力量引導,往百會穴衝去。
他已經沒有退路,所以隻能去賭,賭這道白氣會救自己。如果輸了,那就隻能拿命來賠。
果不其然,白氣感應到王一有性命之危,原本打算縮回去的身體猛地一顫,又從泥丸宮中多降下幾絲,開始糾纏住那股力量,仿佛野馬套上韁鞍,以力縛蒼龍之勢,止住它進犯的步伐。
可這一停住,力量頓時無處宣泄,源頭又來新力,五臟六腑頓似火烤堅冰,王一凝神抵禦,哪怕拚儘最後一絲氣力,還是被層層瓦解。
這一下,他經脈臟腑立受摧殘,輕重麻癢酸痛冷熱,各種滋味蜂擁而至,諸般異感湧遍全身。哪怕王一心智堅如頑鐵,仍是感覺生不如死,不多時便已汗如雨落,眼中出現密密麻麻的血絲,身上裂口越綻越大。
可即便如此,白氣依舊不許王一將勁力運至百會,隻能在身體內越積越厚,不一會兒,已增數倍,心神也開始受到乾擾,引發諸多雜念,腦子裡嗡嗡作響,身體更是膨脹成一個巨人。
就在這時候,白氣的準備工作似乎完成了,隻見它猛地蔓延開去,裹住這股力量。開始將其轉化為一種奇特異力。
王一壓力一輕,不禁吐槽:“你這前搖也太長了!”話音未落,這白氣陡然加速,帶著磅礴異力朝泥丸宮中而去。
王一驚駭欲絕:“糟糕,你也擺爛了!”
念頭方動,王一身體卻陡然一鬆,積蓄的力量有了去處,頓時興奮起來,洪流一般急衝亂突。
可這時王一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痛苦,隻覺得身體空空蕩蕩,好像一片漫無邊際的宏大宇宙,無所不納,無所不包。
白氣引導著那股力量,就像一道燦爛飛虹,劃過天際,往最深處一顆星星而去。
“轟!”
王一腦子一嗡,徹底失去知覺,但在最後一刻,他看清楚了那顆閃閃發亮的星星,名叫“天璣”!
…………
“師父,看來你的目的已達成一半了。”磐石微微一笑,衝著身前一人說道。
那人身影躲在陰影之中,也辨不清麵目,隻有一道蒼老的聲音遠遠傳來。
“當初隨手為之,沒想到真的開花結果了。”接著,他語氣一頓:“還有,稱道友即可,不必稱師。你我之間,可沒有師徒的緣分。”
磐石眼神一黯,歎道:“道友一個,老李一個,為何就這麼相信那小子?”
那人嗬嗬一笑:“我和李決心可不同,他是純粹的武夫心態,覺得天老大他老二,所以他看重的人必須跟他一樣,不行也得行。”
“但我卻知道那小子的來曆出身,此事就是他的責任,也非他去辦不可!”
磐石不置可否,淡淡一笑:“他已投胎三世,前兩世氣吞萬裡,尚且不能成功。如今這殘缺之體,難道就能成了嗎?”
“人總要相信奇跡!”那人沉默半晌:“我有預感,這一次一定是天命所歸。”
磐石搖搖頭,笑道:“這億萬黎庶,千家燈火,可不是靠預感和天命就能護地住的。”接著,他轉頭問道:“貧道鑽研辭卦幾十年,道友可知我最終悟出個什麼道理嗎?”
那人沒有做聲,似乎等待磐石自己回答。
“那便是人定勝天!”磐石眼神一瞬間變得高深莫測:“哪怕那是天命,貧道自會一刀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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