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呂布衣?”
“他是呂布衣……?”
秦鐘越站在原地,雙目發直,呆愣愣望著往後撲倒的呂布衣,口中不斷喃喃出聲。
良久,他麵如金紙,“噗”地吐出一口鮮血,隨後伏倒在地,嗚嗚痛哭起來。
“淑琴……淑琴……我……我替你報仇了!”
秦鐘越捶胸頓足,放聲大哭,顯得悲痛至極,完全顧不上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法光。
“你……你竟殺了他!”
法光也是瞠目結舌,手上燎泡隱隱作痛,似乎在提醒著他,眼前一切都是現實。
呂布衣自被改造成“兵人之王”,仗著金剛不壞之軀,平日都是橫行無忌。與人對戰,更不懼金鐵之兵。
要不是前日遇到王一與李決心,才算吃了個敗仗,生平幾乎難逢敵手。且他最終依舊能從容逃走,並無任何性命之虞。
但是今天,如此強大的人間兵器,竟就這般輕易地死在李決心手下,哪怕“狼居胥刀”威名再盛,此刻帶來的衝擊也太大了些。
法光眼角抽搐,隻覺手上疼痛越發厲害了些,看向秦鐘越手中長刀的眼神,充滿著幾分熱切與恐懼。
若得此刀,再得“龍脊”,便是“輪回”下界,又能奈我何?
法光陷入美妙的幻想,對秦鐘越的殺機也越發深重,同時又更加內斂,沒有泄露出一絲一毫。
他輕輕邁步,不動聲色地靠近秦鐘越,左手浮現些許暗沉黑色,鬼氣森森,全無佛法底蘊。
“去死吧!”法光麵目猙獰,惡狠狠叫道。
武林宗師,暴起殺人,哪怕是金丹強者都要凝神應對,一個不慎,便有殺身之禍。
秦鐘越心神激蕩,早沒了平日的警覺,又兼氣力消磨,身受重傷,哪怕反應過來,也已無法抵擋。心中雖不勝駭然,卻又多了些許釋然。
“罷罷罷,淑琴,我來陪你了!”秦鐘越慘笑一聲,心思轉念,複又歎道:“隻恨我本領低微,到底有負少夫人所托,更對不起王小友,這一死贖罪,倒便宜我了!”
就在這危機時刻,一道劍光忽從秦鐘越身側亮起,若秋水泓光,縹縹緲緲,直削法光手腕。
法光一言不發,單爪變向,連忙抓向身側襲來的劍光,接著上身擰轉,下身不動,左搖右晃間,避開了後續攻來的一十四劍。
法光縱身飛躍,大力一擺,整個人化作一條長鞭,接著兩腿連踢,就像長鞭抖出來的鞭花,刷地掃向來人小腹,連空中都響起陣陣悶雷聲,可見內涵暗勁之洶湧。
寧兵衛臉色一變,收回“梔鵲”,使了個“燕返”的身法,慌忙後退,又以“鵲劍”下撩,劈向法光的腳腕。
忽聽一聲輕笑,寧兵衛凝目望去,隻見法光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雙腿仿佛瞬間沒了骨頭,忽左忽右地怪扭起來,做起了不規則運動,就像人站在槍林彈雨之中,根本猜不透子彈會從各處攻來。
寧兵衛但覺寒風拂麵,渾身肌膚都生出刺痛之感,手中“鵲劍”怎麼都揮不下去。若一意強攻,固然可以廢去對方一腳,自己恐怕也要有性命之危。
想及此處,他心神一沉,法光一舉一動瞬間映照於心,渾身奇勁震動,破開這麵勁風,刷地斜飛出去,穩穩落在地上,隻不過一想到對方招式淩厲,仍心有戚戚。
“劍心通明?”法光眼睛一眯,陰森說道:“我初見你這小兒時,便知你非池中之物。聽聞扶桑近些年出了一位劍道天才,雖無劍聖之名,卻有劍聖之實,恐怕便是你吧?”
寧兵衛手持長劍,冷眼看他,並不作答。
“哈哈……”法光輕笑一聲,自顧說道:“倒忘了你是個扶桑人。”
他搖了搖頭,輕歎一聲:“可惜嘍,你若能安心聽王一的話,不來趟這趟渾水,也許還能活著回扶桑。現在嘛,恐怕沒機會了!”
秦鐘越心知不妙,連忙朝著寧兵衛大喊:“走……快走!”說罷,將“狼居胥刀”扔了過去,眼見寧兵衛拿到手中,這才說道:“我雖不知你是何人,但你絕非此人的對手。若是王一的朋友,就請帶著這刀走,日後定要親手交到他手上。”
“若不是,也千萬不能讓這人奪走此刀!”
“聒噪!”法光冷冷一笑,不屑道:“你怕是不知,這人根本聽不懂華夏語吧!”
“不,我聽地懂!”一道機械音從寧兵衛領口傳了過來。
法光臉色一變,就見寧兵衛從耳朵裡輕輕一掏,掏出一個隱形耳麥,接著又從領口往外一翻,拿出一個小黑盒子,剛才的機械音就是從中發出的。
“翻譯機!”法光盯著那小黑盒子,冷冷開口。
寧兵衛淡淡笑道:“沒錯,還要感謝王前輩替我準備的工具,用起來十分方便。”
法光抿了抿嘴:“聽地懂又如何?你以為今天走的了嗎?”
“你……還有他……”法光指著地上的秦鐘越,五指捏緊,冷聲道:“今天都要死。”
寧兵衛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淡淡說道:“你知道今天我為什麼會過來嗎?”
法光眉毛一挑,並不做聲,就聽寧兵衛繼續道:“因為王前輩一直要我監視你!”
“你說什麼?”法光心中一緊,脫口叫道。
寧兵衛輕笑道:“恐怕你一直在為自己取得王前輩的信任,而沾沾自喜吧。”他語氣一頓,搖了搖頭:“卻不知道,在他眼裡,你隻是個小醜罷了!”
法光臉色鐵青,強硬道:“黃口小兒,胡言亂語!”
“嗬嗬……”寧兵衛笑了笑,說道:“你實在小瞧了王前輩的眼力,而且你的演技也太拙劣了些。”
“知道王前輩為什麼要讓你留在酒店,守護他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