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高聳入雲的孤峰,一條小小石階沿著山腳蜿蜒而上,隱入雲霧之間。
一道瀑布以雷霆萬鈞之勢飛泄而下,“轟隆”之聲震耳欲聾!
水波激蕩的潭水中有一塊突出的石頭,藍夜已在這塊石頭上站立了一個時辰。
水花四濺,他的衣服卻未曾打濕,水花濺到身邊一尺時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藍夜背負雙手,全神貫注地盯著眼前狂放不羈的瀑布。
這瀑布為何隻往下流,而不往上走?
這個疑問始終困擾著藍夜,他想弄明白其中的玄機。
兩個時辰過去了,他仍然一動不動地站著,卻依然沒有尋找到答案。
猛地,他腦中靈光一閃,自己始終無法找到答案,隻因自己不是水,若把自己與水融為一體呢?
對,要想弄清楚它,必須先是它!
藍夜索性閉上雙眼,收起靈力,放空意識。
水花不停的濺打在他身上,不一會兒,他全身都已濕透。頭發、眼睫毛、臉上……到處是晶瑩的水珠!
一陣涼意傳來,他感受到水流從他頭上沿著脖徑一路下行,淌過胸膛,經過大腿,直到腳背。就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溫柔而有耐心的輕撫著,他甚至都能感受到手指尖的水珠滴落在水麵上的聲音!
漸漸地,他體內的血液也變得溫和起來,仿佛與體外的流水遙相呼應。
血液以一種固定的方向,緩緩地在經絡中流淌著……
天地法則,萬事萬物皆有規律,順,則暢!
那麼,逆呢?
藍夜心中一動,血液流動漸止,緊接著又反方向流動起來。
一股劇烈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經脈似乎快要爆炸!藍夜慌忙放棄,血液又恢複了正常的流動,疼痛感也隨之消失。
難道不對麼?還是說有什麼細節被忽略了?
正在此時,一道聲音傳來:“我看你站在這裡發呆很久了,不累麼?”
藍夜轉過頭一看,原來是王玲。
他剛才全心投入感悟之中,竟放鬆了警惕,這可是大忌,萬一有仇家偷襲,他就立馬完蛋了!
藍夜平複了一下心情,露齒一笑道:“原來是王師姐,閒來無事,見這爆布壯觀秀麗,一時被它吸引,竟然入了迷,讓王師姐見笑了!”
王玲稍顯淩亂又俏皮的短發上掛滿了水珠,她胡亂地用手揉了揉,說不出的誘人!
“藍公子竟然會對毫無生機的一掛死水著迷,可想而知,你一定是個重情之人,嗬嗬!”王玲打趣道。
藍夜尷尬一笑,道:“王師姐休要笑我,想不到貴宗竟然有如此仙境,真是令人羨慕呀!”
王玲歪頭一笑,道:“真羨慕的話,不如加入玄炎宗吧,我是師姐,一定會罩著你這個小師弟的,嗬嗬!”
藍夜低頭一笑,摸了摸頭,道:“王師姐彆逗我了,誰不知道你們玄炎宗專收女弟子啊,我一男的,如何進得來?”
王玲壞笑道:“呀,你不說我倒忘了,不過,我把你經脈震斷,讓你變成個凡人,這樣就可以進我們宗門了,怎麼樣,感興趣不?”
藍夜連忙擺手道:“王師姐,我有些餓了,我,我先去吃點東西,再見!”
說完,身形一晃,早已消失在原地。
王玲忍不住捂嘴輕笑,自言自語道:“這麼單純,怎麼可能是凶手?”
……
又過了數日,被毀的涼亭終於完工。
李天陽繞著涼亭一圈,甚為滿意。
“王師姐,門亭已修複,不知是否滿意?”李天陽得意道:“說好十天之內,今天剛好是第十天!”
王玲瞄了一眼涼亭,輕描淡寫道:“不錯,一座小亭子而已,讓駙馬爺費心了!”
李天陽哈哈一笑,道:“應該的,應該的!”
藍夜上前道:“既然這亭子已修好,我們也叨擾王師姐好些天了,不如就此告辭,也好還王師姐一個清靜!”
王玲柳眉一皺,不悅道:“喲,怎麼,這麼急著走啊?聽上去好像是我強留各位了,如果是這樣,那各位就請便吧!”
藍夜一臉苦笑,道:“王師姐,誤會,誤會!”
王玲盯著他道:“誤會?你是說我腦子有毛病,連你說話的意思都聽不明白,是麼?”
藍夜恨不得一頭撞死,真是越解釋越糟!
朱遺生忙道:“王師姐息怒,藍兄的意思是,我們打擾您太久了,心中過意不去……”
王玲打斷道:“過不去,那就不要過去呢!矯情!”
朱遺生被她嗆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知道如何回答。
王玲見狀,強忍著笑,道:“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既然亭子也修好了,那今天就由我做東,算是給大家餞行吧,如何?”
眾人哪敢拒絕,均是欣然應允。
……
彎月如勾,靜謐怡人。
一道白色身影悄然出現在一座假山前。此地遠離宗門,幽靜而隱蔽。
白色身影伸著脖子四處張望,似乎在等人。
不一會兒,一道俏麗的身影由遠而近。
等得俏麗身影來到近前,白色身影早已按捺不住,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急切道:“蓮妹,你怎麼才來,想得我好苦!”
被叫作蓮妹的女子抱緊白色身影的脖頸,嬌嗔道:“駙馬爺,你弄疼我啦!你身邊的那位可是傾國傾城咯,怎麼可能想我?哼,我才不信你!”
原來白色身影正是李天陽,而這個被他喚作蓮妹的女子正是那天在廣場上多看了她兩眼的女弟子,全名叫做李英蓮。
李天陽親了她一口,道:“蓮妹,你可得相信我喲,我對你的真心天地可鑒,如果騙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