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夜正待開口,忽覺背後一股殺氣襲來。
“嗖”的一聲,藍夜瞬間橫移數丈。
一道身影出現在藍夜剛才所在之處。
“小子,你跑得倒是挺快的啊!”來人冷聲道:“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若是讓你跑了,我餘某人還怎麼混?”
來人正是赤水宗大長老餘流!
“哼,你倒是儘忠職守啊!”藍夜也冷冷道。
“是你自己乖乖跟我走,還是我幫你?”餘流沉聲道。
“哎,又來客人了麼?”老嫗仍舊吃力地搖著咕嚕,頭也沒回。
餘流根本就未將老嫗放在眼裡,此時見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不禁臉露驚色,道:“你是誰?”
“我是誰?我也忘了我是誰了。”老嫗緩緩道:“這鎮裡鬨鬼,勸你還是早些離開!”
餘流冷眼盯著老嫗的背影,眼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赤水宗餘流,奉命捉拿欽犯,無意冒犯此地,告辭!”餘流略一抱拳,轉頭瞄了瞄藍夜,臉上不經意地露出詭異的笑容,隨後身形一晃,幾息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餘流竟然就這麼走了?!
藍夜一臉詫異,這家夥不遠千裡追到這裡,好不容易追上了,卻又轉身離開。這是一頓什麼操作?
藍夜搖了搖頭,緩步走向老嫗。
“他走了,你也該走了!”老嫗道。
“老人家,我喝口水再走也不遲。”藍夜邊走邊道。
此時,老嫗已將一個木桶從井中提了上來。
“不用了,這水你喝不得!”老嫗仍然背對著他,緩慢地解著木桶上的繩索。
藍夜微微一笑,道:“我非要喝上一口呢?”
老嫗聞言渾身一震,道:“你一定不會喝的,不信,你過來看看,嗬嗬……”
老嫗嘎嘎笑著,猛然轉過頭,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藍夜,露出了滿嘴尖牙,如同厲鬼一般。
藍夜眉頭一挑,朗聲道:“早知道你有問題,現身吧!”
老嫗笑而不語,直接將木桶高舉過頭,一股鮮紅的血水從桶中灌入她張開的大嘴中!
“咕嚕,咕嚕……”
一大桶血水被老嫗一口氣全部喝下,竟然未灑落一滴。
藍夜看著她的舉動,心中如大海翻騰,震驚不已,但表麵上仍然是風輕雲淡,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老嫗放下木桶,嘴巴砸吧了幾下,甚是滿足。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老嫗突然開口道,聲音也變了,同時發生兩個人的聲音,一個是老嫗的聲音,另一個是低沉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一般。
“本來之前隻是懷疑,剛才才確認!”藍夜微微一笑。
“哦,說來聽聽!”老嫗怪叫道。
“全鎮的人都死光了,就你一個人還活著,你覺得藏在地窖的說法會讓人信服麼?”藍夜淡淡地道:“夜裡見到一個陌生人,你卻並未顯得有多意外,或者有多害怕,這完全不符合人之常情!”
老嫗聞言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難道我裝得還不像?”
“你藏在地窖中的酒都是好酒,一個窮得家徒四壁的人怎麼可能藏有如此多的好酒?”藍夜接著道:“另外,你在酒裡下了藥,就是為了迷倒我吧?可是既然迷倒我了,你怎麼又不下手呢?”
老嫗嘴角一咧,道:“你當我傻?你又沒有真的被迷倒!”
藍夜笑了笑,道:“算你聰明!不過,我自認為我演得很像,絕對可以瞞過你,但還是被你識破,隻能有一種解釋。”
老嫗道:“什麼解釋?”
“你認得我,而且對我很熟悉!”藍夜死死盯著老嫗,一字一句道。
老嫗哈哈一笑,道:“不錯,能想到這一層,我死得也不冤了!哈哈!”
藍夜接著道:“剛才餘流就是被你驚走的,一個控靈師都能被你驚走,那時我才確定你絕對有問題!”
老嫗聞言突然詭異一笑,身體一陣扭曲,眨眼間便變成了另一個人。
“怎麼是你?李,李天陽!”藍夜驚叫道:“你居然沒死?”
李天陽摸了摸垂在胸前的發稍,微微一笑,道:“李天陽?沒死?嗬嗬嗬!”
藍夜道:“怎麼,你連你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麼?那天在有朋酒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會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出戲吧?”
李天陽歪著腦袋想了一會,道:“我是李天陽,但又不是李天陽!我確實是死了,但又沒死!”
藍夜一臉懵,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天陽仰頭大笑數聲,道:“本來是給了你機會讓你走,你卻非要送死,這也怪不得我咯!”
藍夜一臉正色道:“少嚇唬我,你要是有絕對的把握早就對我下手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李天陽一征,道:“你太聰明了,聰明的人都活不長!”
藍夜一笑,道:“我不聰明,隻是你太笨!說吧,你到底是誰?起碼得讓我死得明明白白吧?”
李天陽緩聲道:“也罷,告訴你也無妨。李天陽在有朋酒樓就已經死了,不過不是你殺的,是他自己自殺的!”
藍夜一驚,道:“自殺,好端端的為什麼自殺?”
李天陽道:“因為是我要他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