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過雲層,灑落在山尖。
藍夜手搭涼棚,抬頭看了看天,忽然心念一動,背生雙翅,直衝雲霄……
數百丈高的山頂,雲霧繚繞,白雪皚皚。
藍夜運足目力,向下俯瞰,方圓百裡儘收眼底。
以藍夜的實力,莫說一頭巨大的蠻獸,即便是不盈一尺的倉鼠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然而,一個時辰後,藍夜的眼睛都瞪得酸痛無比,卻仍然沒有發現任何危險的存在!
無奈,藍夜隻得落到穀中,此時,天色將晚,莫哈等人已生起了炊煙。
也許,晚上會有什麼發現吧!藍夜心裡琢磨道。
莫哈等人抓了數十條肥碩的大魚,又拿出半隻風乾了的靈鹿,一起放在木架上熏烤。
山穀中肉香四溢,不禁令人食指大動。
月光柔柔,眾人圍坐在火堆旁,有說有笑,臉上洋溢著火紅的笑意。小孩子們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架上正滴著油的美味,口水都流出三尺。
一個小孩趁大人們不注意,伸出小手想要偷偷掰一塊肉下來,不曾想肉太燙,驚得他大叫一聲,連忙收回手。身旁的母親方才反應過來,伸手擰著他的耳朵,大聲嗬斥起來,惹得眾人一陣哄笑……
藍夜望著眼前的這一幕,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那天他第一次與大家相遇,也是這個場景!
冷月拉著藍夜坐在她身邊,硬塞給他一隻大碗,端起酒壺就給他倒滿了酒。
“當”
冷月端著碗與他碰了一下,豪氣地道:“來,藍大哥,乾了!”
說著,粉脖一仰,喉嚨一陣蠕動,一大碗酒便下了肚,酒水從她的嘴角溢出,淋濕了胸前一片。
藍夜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本不想喝酒,因為,他總覺得這裡並不像表麵上那麼太平!
“哎,喝呀!”冷月瞪著杏眼,嬌聲道:“能像個男人麼?快點喝!”
藍夜看了看碗中的酒,撇了撇嘴,終於頭一抬,兩口便喝乾碗中酒。
一股辛辣順著喉嚨直達胃部,一路灼燒。
“怎麼樣?還行不?”冷月好奇地問。
“你是問這酒,還是問我?”藍夜道。
“廢話,當然問這酒咯!”冷月推了他一把,沒好氣地道:“這可是我們莫牙家族祖傳秘製,有生精活血、強身健體的功效。一般人可喝不著哦!”
“嗯,不錯,確是好酒!”藍夜大聲道。
他對酒一竅不通,六福叔生前一個酒壺不離身,有事沒事都要灌上兩口。
他實在搞不懂這酒又辛又辣,還容易誤事,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
“哎,藍公子,老夫敬你一碗!”莫哈端著一碗酒來到藍夜身旁。
藍夜連忙站起來,與莫哈同飲一碗。
“好酒量!”莫哈伸出大拇指,朗聲道:“藍公子不僅功夫好,酒量也好!真是後生可畏啊!大家都來敬一敬藍公子,若是沒有他,哪還有我們今日在這裡把酒言歡?”
“好!”
“說的對!”
“來,來,藍公子,我先敬你!”
“哎,等下,我先來!”
……
眾人紛紛端著酒碗聚到藍夜麵前。
藍夜來者不拒,一人一碗,足足乾了十三碗。
藍夜一開始本不想喝,但當他喝了第一碗之後,沒過一會,丹田之內便生出一股熾熱的靈力,似火似水,精純無比!
這一下令藍夜心中暗喜,看來冷月並沒有誆他,這酒還真是有些門道。
他一邊飲著酒,一邊暗運調息功法,將烈酒不斷煉化為精純的靈力。
十多碗下去,他不但沒醉,反而越來越精神!
酒過三巡,有人已開始有些站立不穩,說話結結巴巴,醉意儘顯。
架上的魚肉、鹿肉也都啃食了大半,小孩子們早已吃飽,圍著火堆嬉戲打鬨著。
莫哈麵色紅潤,與幾個族人圍在一起,泡沫橫飛地吹噓著當年的英雄事跡。
藍夜嘴角一揚,誰還沒個年青的時候?自己到了他那個年紀,估計比他更能吹吧?
冷月雖然毫氣,但酒量卻是一般,與藍夜乾了三四碗後,便趴在飛塵腿上呼呼睡去。
飛塵素不飲酒,隻是倒上清水代之。
月如美人,美人尤勝月!
“藍公子,看不出來,你還真是海量啊!”飛塵由衷地道。
藍夜微微一笑,道:“嗬嗬,運氣好而已!”
飛塵白了他一眼,嗔道:“酒量還有運氣好不好一說的麼?”
藍夜正色道:“當然咯!”
飛塵盯著他,道:“好,說說看!”
藍夜道:“酒雖喝的是一個人的氣力,但更重要的是喝酒的環境。”
飛塵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
“一個人若是心情苦悶,又是獨飲,那他是很容易就醉的。這就叫一人飲酒醉!”藍夜道:“但若是跟三兩知己一起喝,心情暢快,那麼,再怎麼喝也很難醉。這就叫酒逢知己千杯少!”
飛塵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道理。那你現在屬於哪一種呢?”
藍夜不假思索地道:“當然是後一種咯!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那這裡誰是你的知己呢?”飛塵直勾勾地看著他,朦朧的目光透露著柔情,仿佛連空氣都要化作水一般。
藍夜一陣恍惚,連忙彆過頭,道:“額,當然是你們,你們大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