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絕塵而去,隻留下一地狼藉。
“這不是大禁軍大統領麼?他們也去湊熱鬨?”一個年青小夥不解地道。
“對啊,京城誰來守衛呢?”
“切,天子腳下,誰敢亂來?真是的,你是豬腦子麼?”
“想不到大統領也會去上賀禮,看來太子過不了多久……”
“你瞎說什麼,不要命了,快些閉嘴!”
藍夜夾在人群中進退不得,周圍的議論聲雖然刻意壓低,但聽到藍夜耳朵裡卻清晰得很!
柳若丹現在在哪?
是否已入了宮?
她現在還好麼?
……
一想到柳若丹,藍夜腦子便一片混亂,心莫名地痛了起來。
一會功夫,已有六七拔人馬從這條大街上招搖而過。
藍夜忽然靈光一現,正愁自己沒辦法進宮呢,這些人便送上門來!
又等了一會,人群又開始騷亂起來,遠遠地,一隊人馬正疾馳而來。
藍夜嘴角一揚:就是他們了!
領頭之人身著一襲青衣,身材高大,腰板挺得筆直,一雙丹鳳眼半睜半閉,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那領頭之人路過藍夜身邊時,突然扭過頭,盯了藍夜一眼,藍夜隻覺心中一驚,連忙彆過頭。
待得這些人都走遠了,藍夜方才展開身法,在人群中穿梭著追了上去。
藍夜一路尾隨,七彎八拐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隊伍終於拐進了另一條街道。
一進街道,路上的行人全無,從街角開始,每隔十丈便有一名兵士手持長槍筆挺在站著。藍夜大致估算了一下,這些兵士足有上百人之多!
藍夜眼看著那支隊伍大搖大擺地走遠,心中不禁有些著急,他抬頭看了看,數丈高的牆城對他來說並沒什麼難度,關鍵是城牆上還有兵士正來回巡邏,幾乎沒有空隙。
這裡隻怕已是皇宮外圍了,守衛肯定極其森嚴,這些還是明麵上的,暗地裡不知道布置了多少眼線。
藍夜隻想進宮,不想玩命!
不一會,那支隊伍拐入另一條街道,消失在藍夜視線之中。
藍夜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原地來回踱著步。
就在這時,一名兵士從拐角處往回跑了過來。
“哎,我去去就回,幫我拿著。”那名兵士拍了拍站崗的兵士胸口,將手中長槍扔給了他。
站崗的兵士忙接過長槍,點頭道:“是,是!”
那名兵士抬腳就朝大街上跑去,顯得很是著急。
藍夜嘴角一勾,機會來了!
那兵士在街上拐了個彎,跑進了一條較為偏辟的小巷子中,這條巷子多是些不太體麵的店鋪,什麼小青樓、小賭當之類的,當然也有一些小吃、住店的。
藍夜一跟跟隨,那名兵士徑直來到一間小小的布莊門口。
兵士看也不看,徑直走了進去。
“哎,掌櫃的,快些,拿一丈紅布!”兵士扯著嗓子道。
那掌櫃的老爺子一見是兵士,哪裡敢怠慢,忙道:“這位軍爺,敢問您要哪兒的紅布,是南域榮莊的千裡錦,還是東域麻裡鎮的甘紅,還是……”
“哪來那麼多廢話!”兵士不耐煩地道:“隨便拿一條便是!誤了大將軍的事,小心將你滿門抄斬!”
掌櫃的臉色一變,忙哆嗦地取出一塊紅布,道:“是,是,軍爺,這款紅布是小店最好的紅布,包您……”
“當!”的一聲,兵士抄起紅布,將一枚金幣扔在了案板上,人卻早已奔了出去。
兵士抱著紅布一路狂奔,剛奔出百步,突然,一條手臂從旁邊伸了出來,將他整個人扯了過去。
“動一動,便要你命!”藍夜一手掐著兵士的脖子,將他按在了牆上。
兵士嚇得臉色煞白,渾身僵直,手中的紅布早已掉在了地上。
“叫什麼名字?”藍夜低聲問道。
“羅,羅子鄉。”兵士哆嗦地答道。
“官職?”藍夜接著道。
“小,小的沒有官職,隻是大,大將軍手下一個小,小兵!”羅子鄉老實地答道。
“大將軍可叫易連城?”藍夜沉聲問道。
“是,是,你,你怎麼知道?”羅子鄉驚愕地道。
藍夜沒有理會他,接著道:“大將軍可認得你?”
羅子鄉猶豫了一下,道:“小的剛進大將軍府還不到一月,一次都沒見著大將軍的麵,他,他應該不認得小的吧?”
藍夜朝巷子外看了看,見無人經過,便接著道:“出來乾什麼?”
羅子鄉道:“小的奉大將軍之命,前來買條紅布,說是出門走得太急,有一箱賀禮忘綁紅布了。”
“給誰送賀禮?”藍夜眯著眼道。
“太,太子!”羅子鄉道。
藍夜點了點頭,道:“你現在乖乖回大將軍府,這紅布我替你交給大將軍。”
“啊!?”羅子鄉驚呼道:“這,這,這怎麼成,大將軍非殺了我不可,我上有老,下……”
“閉嘴!”藍夜臉色一橫,低聲道:“想活命就按我說的做,保證你沒事!”
……
城牆邊上,一名衛兵手持兩支長槍,時不時地瞄向大街。
不一會,一名兵士手拿一團紅布,一路小跑地來到衛兵麵前。
“哎,長槍給我罷。”兵士大喇喇地伸出手。
衛兵愣了一下,兵士不耐煩地道:“愣著乾什麼,拿來啊!”,說罷,便從衛兵手中奪過了長槍。
衛兵仍然一臉懵,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忽然,手中多了一枚金幣。
“拿著,買酒找姑娘去,嘻嘻!”兵士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跑了。
不用說,這名兵士自是藍夜假扮的。
當藍夜來到牆門前時,大將軍正在來回踱著步子,一臉陰沉,隨行兵士分分列兩旁,隊伍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