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夜摸了摸下巴,問道:“哎,說起你們陰兵,我一直有個疑問。”
陰兵老實地道:“藍公子儘管問罷。”
藍夜道:“按理說,陰兵也是鬼,當然也受什麼閻王啊,判官管的,可是為什麼蒙將軍卻似乎與地府……”
藍夜話到此處便沒再說下去,而是看了看陰兵。
“藍公子所言極是,陰間的一切都歸閻王管,不過蒙將軍卻是個例外。”
“哦?”藍夜一下子來了興致。
陰兵道:“蒙將軍本為上古人皇秦殤手下大將軍,一生征戰沙場,從無敗績,後因十萬年前那場天地浩劫,蒙將軍及十萬部眾全部戰死,死後陰魂不散,幸得白虎上神的眷顧,將他們留在白虎禁地,誰知白虎上神座下大將蠍子王竟然背叛了他,暗地裡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死神,由此獲得無上法力,將蒙將軍連同十萬部眾全部奴役……”
陰兵一邊說著,眼神漸漸變得深邃,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鮮血飛濺的戰場!
“十萬年,整整十萬年!”陰兵狠狠地道:“我們始終無法像彆的鬼魂一樣可以進入輪回,轉世重生,那種被人奴役的滋味真不好受!”
藍夜聞言也不禁為之動容,十萬年的奴役,往下,入不得地府,往上,到不了陽間,真的可以說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現在你們身上的奴役不是被解除了麼,為什麼還不能入地府?”藍夜問道。
陰兵正待答話,忽然,一道身影浮現在他的身旁。
那陰兵扭頭一看,連忙恭聲叫道:“見過蒙將軍!”
那身影正是蒙遠征,隻見他依舊全身披甲,肩上的大刀隱隱散發著寒光。
蒙遠征點了點頭,道:“這個問題我來回答你。”
藍夜見他又再次出現,臉上露出驚懼之色,道:“不是叫你們都散了麼,怎麼又來?快些走,這裡不安全。”
蒙遠征笑了笑,道:“多謝恩公。我既然敢來,就不怕他們來抓我,恩公放心便是。”
藍夜一愣,咧了咧嘴,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恩公雖解了我等的奴役之苦,但奈何當年蠍子王曾以護魂符為我等洗滌神魂,令我等無須進入輪回,這樣我等便會永生永世奴役在他的魔爪之下!”蒙遠征低沉的聲音如同巨雷一般在藍夜心中炸開。
永生永世?!
這也太變態了吧?完全不顧人家受得了受不了!
藍夜的拳頭已握緊,他實在見不得這世上不公之事,每每遇見,總會有一股熱血直抵腦門!
“那護魂符就這麼厲害麼?連什麼閻王都解不掉?”藍夜問道。
蒙遠征搖了搖頭,道:“唉,這護魂符據說是死神親手製成,威力巨大,這些閻王雖然厲害,但在死神麵前,卻是無比卑微!”
死神竟然比閻王都厲害,這陰間到底怎麼了?而且在他的記憶裡,陰間壓根就沒有死神這麼一號人物。
“死神是誰?”藍夜問道。
“我也不知道。”蒙遠征遲疑道:“這麼多年來,我們從未見過死神,隻是從蠍子王嘴裡聽說過而已。”
藍夜皺了皺眉,道:“算了,不去糾結了,你來這裡乾嘛呢?”
蒙遠征咬了咬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那陰兵看了一眼,忙道:“將軍請長話短說,我去把把風。”
說罷,便朝另一個陰兵使了個眼色,二人一起朝遠處走去。
蒙遠征見二人沒了蹤影,方才低聲道:“不瞞恩公,自從你入得地府,我便一直暗中跟隨,誰要是敢對你不利,我蒙遠征第一個不同意!”
藍夜連忙行了一禮,道:“真是辛苦你們了,其實吧,我覺得沒必要,反正都到這鬼地方了,還怕個啥?”
蒙遠征臉色凝重,道:“恩公萬不可大意,這地府其實與人間無異,蠍子王可以與死神勾兌,奴役我等十萬年之久,而地府卻無人敢管。我觀這地府絕非善地!”
“沒這麼嚴重吧?”藍夜吐了吐舌頭,道:“我雖不知這地府到底如何,但這閻羅王還不錯哦,特批我不按地府規矩行事,直接進入地獄洗滌心智,感覺沒什麼問題啊?”
蒙遠征臉色越發凝重,道:“唉,隻怕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藍夜瞥了他一眼,暗道:“都是鬼,哪來的人?”
“蒙將軍會不會在陰間待得久了,壓抑了?”藍夜咧著嘴,笑道:“彆想那麼多,正所謂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無論什麼事,總會過去的!”
蒙遠征抱了抱拳,道:“恩公心胸豁達,反倒是我小氣了!”
藍夜擺了擺手,道:“你太抬舉我了,我隻是彆無選擇罷了,嗬嗬!”
蒙遠征壓低聲音道:“恩公,我總覺著此事不太尋常,會不會……”
“好了,好了!”藍夜抬手製止,道:“你擔心我,我自是感激不儘,但路在我腳下,終歸還是得由我去走完。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命硬著呢,嗬嗬!”
“蒙將軍。”離去的那個陰兵已走了回來,小聲道:“差不多了,小的們還要趕路,隻怕誤了時辰,惹得鬼王大人發怒,小的承受不起。”
蒙遠征點了點頭,又重重地歎了口氣,朝藍夜抱了抱拳,道:“恩公保重!”
“嗯,你們也保重!”藍夜笑了笑。
……
不知不覺中,兩名陰兵領著藍夜來到一座陰森的城堡前。
藍夜皺著眉頭看了看,心中暗付:“莫不是到了?”
城牆上冒出一名陰兵,厲聲喝道:“何方差役,報上名來!”
押解藍夜的陰兵回道:“小的受叫喚大地獄閻羅王大人差遣,特將此人帶到十八重地獄受刑,請大人查驗!”
“等著!”城牆上的陰兵扔下一句話後,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