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弟子不等胡子男招呼,腳下飛快移動,轉眼又將阿凱圍在了中間。
阿凱雙手垂在身體兩側,此時已失去了知覺,根本抬不起來。鮮血順著手臂直往下流,褲子已全被染成了紅色,腹部的傷口也還在冒著血水,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但他的眼神卻依然堅毅!
胡子男兩眼一眯,手中長劍舉起,朝阿凱的腦袋劈下。
阿凱正待側身,四周數道長劍早已刺了過來,瞬間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長劍已至發稍,阿凱的眼神已失去焦點。
除了死,他彆無選擇!
眾夜盟弟子也都驚呼起來,但他們也隻能驚呼,根本幫不上任何忙。
“呯!”
長劍突然飛向空中,與此同時,胡子男也倒飛兩丈多遠,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當即人事不醒。
在場之人儘皆驚得張大了嘴巴,隻見阿凱麵前多了一道身影,此人蓬頭垢麵,胡子邋遢,一身破爛,兩隻腳還是光著的,一看便知是個叫花子。
沒有一個人看清這個叫花子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也沒有一個人看清胡子男是被誰擊飛的。
任誰也不願承認出手之人就是這名上了年紀的老叫花子!
不要說淩霄殿的弟子納悶,就連夜盟的弟子也都一臉懵:夜盟什麼時候出現這麼厲害的主兒了?
“呯,呯……”
眾人還在震驚中,老叫花早已化作一道殘影,圍著阿凱的五六個淩霄殿弟子接連飛出,摔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這一次,大家是看了個真真切切,心中震憾又上升了好幾級!
其餘那些圍攻長老的淩霄殿弟子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停下手,退後數丈,手持長劍,嚴整以待。
危機解除,魯長沙直接癱倒在地,出的氣多,入的氣少。
夏商周與張萬全雖然也是狼狽不堪,但仍然咬著牙,一瘸一拐地走到魯長沙跟前,將他摻扶了起來。
“卟,卟……”
老叫花子出手飛快,疾點阿凱身上數道重穴,血流漸止。
“老東西,你,你到底是誰,有種的報上名來!”其中一名淩霄殿弟子壯著膽子高聲道。
老叫花子緩緩扭過頭,一雙混濁不堪的眼睛盯著那名弟子,那名弟子頓時渾身一顫,扭過頭不敢與之對視。
“我是誰?”老叫花喃喃地道,仿佛是在回答,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魯長沙咳嗽兩聲,強忍著劇痛道:“在下魯長沙,多謝老先生出手相救!”
張萬全與夏商周趁機打量了一番,二人互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迷茫”二字!
老叫花子根本沒有理會魯長沙,隻是低下了頭,似乎在想些什麼。
魯長沙不覺老臉一紅,幸虧臉上全是血汙,也看不出來。
“在下魯長沙,多謝……”魯長沙隻得抬高了音量。
“你這麼大聲乾什麼?老子聽得見!”老叫花突然瞪了魯長沙一眼,大聲吼了一句。
魯長沙著實嚇了一跳,身上本就有傷,這一嚇,直接把他的傷口嚇得迸裂,血水往外流得更多了。
不要說魯長沙,在場所有人都被老叫花子這一聲吼給嚇到了。
“哎,老東西,你敢藐視我淩霄殿……”一名淩霄殿弟子想要挽回些顏麵。
“淩霄殿?!”老叫花子突然打斷他的話,沉聲道:“嗬嗬,淩霄殿算什麼?柳玄白那小子又算什麼!”
在場眾人一片嘩然,淩霄殿可是大陸第一宗門,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宗主柳玄白更是高深莫測,幾十年前便已是玄靈師,估現在差不多半隻腳已踏進半神的門檻了吧!
放眼整個大陸,還有誰敢不把柳玄白放在眼裡?說出去真的會被人笑死!
“大膽!”那名弟子胸口劇烈起伏,顯然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呯!”
那名弟子話音剛落,一隻手臂已從他胸口一穿而過,那隻手上捏著一塊血乎乎的東西,正有節奏地顫動著!
那名弟子兩眼圓睜,他低頭看了看胸前的手臂,然後腦袋一耷,殞命當場!
老叫花子木無表情地收回手,另一隻手將那名已死去的淩霄殿弟子推開。
“呯”的一聲,那名弟子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整個事情就發生在一息之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那幾名淩霄殿的弟子更是震驚萬分,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老叫花子也不理會眾人,隨手扔了手中之物,一腳踩在那名死去弟子的肩頭,一手揪住他的衣領,用力一扯,隻聽“哧”的一聲,從那弟子身上扯下一大塊衣服。
老叫花子用扯下來的衣服擦拭著那條沾滿鮮血的手臂,一遍又一遍,十分仔細,生怕有一滴血沒擦乾淨!
現場一片安靜,每個人都傻傻地看著老叫花一遍遍地擦拭血跡!
“你們還不走,是在等死麼?”老叫花邊擦著血跡邊冷不丁地道了一句。
淩霄殿眾弟子這才如夢初醒,個個如喪家之犬一般,頭也不回地飛身而去。
“哈哈哈……”
夜盟眾人爆發出一陣轟笑,良久方息。
阿凱此時已走到老叫花子麵前,兩眼死死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能這樣看我,也就你一人了,不錯,有膽量!”老叫花子居然不生氣。
“你也是我夜盟的人?”阿凱終於開口問道。
老叫花子頭也沒抬,依然擦拭著血跡,隨口道:“當然了。”
阿凱道:“既是我夜盟的人,我怎麼沒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