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正是剛才那名跪伏於殿前的老者。
“朱大人,你有話說?”人皇皺了皺眉。
那老者直接跪倒在地,道:“陛下,皇城乃皇族重地,按律例應由朝中大臣負責處理大小事宜,青雲宗既不屬朝廷編製,又不是皇親國戚,對皇城更是兩眼摸黑,不清不楚,倘若由青雲宗負責此事,微臣……微臣深感不安,此事既關乎城中百姓生死,亦關乎陛下安危,乃至整個大周的安危,還請陛下三思!”
燕鶯麵露不悅,鼻子裡哼了一聲,冷笑不語。
群臣皆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不少人都連連點頭,似是讚同那老者的說法。
人皇麵色深沉,不怒不喜,先是盯著地上的老者看了一會,又掃視了一眼群臣。
“咳!”人皇故意咳嗽一聲,群臣立馬安靜下來。
“朱大人,依你之言,該由誰來負責此事?”人皇不急不慢地道。
那老者直起上身,道:“陛下聖明,微臣現行代丞相之職,理應負責此事,能為陛下分憂乃是我等人臣的職責之所在,還請陛下恩準!”
人皇雙手負背,在台上來回踱了幾步,道:“既然如此,那就……”
“陛下!”燕鶯直接開口打斷,群臣個個麵露厭惡之色。
人皇也不惱,微笑道:“燕女俠有何話要說?”
“陛下,這老頭兒……”燕鶯指了指一旁的老者。
“大殿之上,休得放肆!”那老者急得滿臉通紅。
人皇笑著抬了抬手,道:“燕女俠乃女中豪傑,無須遵循禮製,嗬嗬,朱大人,你也起身吧。”
“陛下聖明!”燕鶯脆生生地道。
“謝陛下!”那老者雖心有不甘,卻不得不得站起身。
人皇道:“燕女俠,請說吧!”
燕鶯道:“這老……額,朱大人話裡話外都把我們青雲宗當成外人,明顯就是防著我們呀!”
“你們本來就是外人!”那老者低頭回懟道。
“嗬,你這老頭兒好不講理,現在天下大亂,正是大家齊心協力,為人皇分憂的時候,這事還沒乾呢,就開始邀功了!”燕鶯白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還說我們是外人,這天下誰不是人皇的子民?你說這話分明就是想造反!”
此話一出,直把那老者嚇了一跳,怒指著燕鶯的鼻子道:“你……你大膽!竟敢當著陛下的麵汙蔑本官,你……你……”
“你什麼你?”燕鶯將傲然的胸膛一挺,道:“你還想砍了老娘的頭不成?”
“你……”老者氣得渾身直哆嗦,隨即伏身跪地,道:“陛下,此女刁蠻無禮,公然汙蔑朝中大臣,妖言惑眾,分明是在藐視陛下,請陛下治其死罪!”
人皇皺了皺眉,正待開口,門外傳來一聲嬌喝:“要治誰的死罪?”
眾人一驚,循聲望去,一道衣著華麗,容貌端莊又不失俏麗的身影站在門外,正是小公主——周心紫!
“咦,是皇妹呀,來,進來說話吧!”人皇微笑著朝小公主招了招手。
周心紫板著臉大步邁了進來。
“皇妹,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人皇和聲細語地道。
“本宮無聊,正閒逛呢,聽見這裡大呼小叫的,還要殺人,一時好奇,就過來看看咯!”周心紫淡淡地道。
“公主殿下,你可得救救奴家啊,他,他要殺我……嗚嗚……”燕鶯很識時宜地捂麵哭訴起來。
自從燕鶯一幫人來到皇城,吃穿住行一律都是周心紫安排,這麼長時間來,大家也都積累了深厚的感情,說是一家人也不為過!
“哦?真的?!”周心紫挑了挑眉,斜眼盯著老者。
老者本已直起身,一見周心紫盯向自己,不禁渾身一顫,慌忙將目光投向人皇。
“皇妹,你聽錯了,這裡是朝堂,誰敢當著朕的麵殺人?嗬嗬!”人皇抬手虛按。
老者麵色有些難看,連忙低下頭,不敢言語。
“沒有就好!”周心紫隨口道。
“皇妹,你來得正好,天降寒潮,城中百姓困苦,朕正為此事憂心,你有什麼高見,說來聽聽!”人皇笑著道。
“我一個女人能有什麼高見!”周心紫撇了撇嘴,拿餘光掃了眼一旁的群臣,淡然道:“有這麼多大臣能人在這裡,皇兄還有什麼好擔憂的?”
人皇笑著搖了搖頭,將目光投向唐小六。
他這個皇妹從小就被先皇及他們幾個皇子寵溺慣了,誰都不管不。幸好出了個唐小六,算是她的死穴了。
這些年,也多虧有唐小六待在皇宮,他這個人皇才少了許多煩惱。
“陛下,小公主從不問政事,確實太難為她了!”唐小六低著頭道。
人皇臉色一緩,這個台階給得相當到位!
“哦?那好,額……”人皇正想搪塞過去,不曾想周心紫不願意了,臉色一變,雙手環於胸前,不服氣地瞪著唐小六道:“哎,你說什麼呢?什麼叫難為我了?你可不要小看了女人!”
“……”唐小六依然低著頭,不說話,也不看她。
“哎,你倒是說話啊!”周心紫急了,伸手推了唐小六一把,唐小六依然不為所動。
人皇見狀,忙開口道:“額,皇妹,他也是為你好,你看……”
“為我好,哪裡為我好,我怎麼沒看出來?”周心紫瞪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臉茫然。
人皇笑道:“外麵天寒地凍,危機四伏,萬一你要是凍著餓著,又或是遭遇什麼歹人,依唐大人的性子還不以死謝罪啊?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