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處傳來的柔軟令藍夜渾身一震。
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的嘛,怎麼如此隨意?
不等藍夜過多遐想,整個人已騰空而起,被月兒拖著疾馳而去……
沒一會,二人便被一棵參天大樹攔住了去路。
他們本已在百丈高空,這棵樹依然一眼望不到頭,不知有多高!
樹不僅高,而且還粗得要命,估計得有數十裡寬,這絕對是藍夜平生第一次所見!
這哪裡是什麼樹,明明就是一座大山!
在藍夜的印象中,即便是神樹甘木也沒這樣大的陣仗吧?
“呯,呯……”
一陣有節奏的聲音傳了過來,似乎有人在敲打著什麼。
藍夜一下子來了精神,忙大聲道:“仙子,這裡好像有人,咱們下去看看吧?”
月兒沒說什麼,收了神通,二人緩緩落到地上。
“呯,呯,呯……”
聲音愈發清晰。
藍夜皺了皺眉,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卻沒發現一個人影。
月兒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繞過樹乾找找。
藍夜會意,腳下發力,圍著樹乾狂奔起來。
不一會,藍夜便瞧見一個魁梧的背影,赤uo著上身,掄著一柄巨斧正在賣力地砍著樹。
每一斧下去,木屑飛濺,連樹乾都為之顫動!
藍夜一下子給驚得愣在原地,倒不是因為神仙中還有乾苦力的,而是因為那棵大樹,剛那人一斧下去,再砍第二斧時,樹乾上的傷痕竟然詭異地愈合了,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呯!”
又是一斧下去。
那人似乎不知疲卷,對於樹乾自主愈合貌似視而不見,一斧接著一斧。
藍夜百思不得其解,扭頭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跟上來的月兒。
月兒麵色平靜,毫無波瀾。
那人察覺到有人到來,便停下了手中的大斧,猛地扭頭瞪向藍夜。
隻見那人膚色黝黑,肌肉壯碩,手臂上的青筋尤如長蛇一般凸起。散落的頭發遮住了半邊臉,卻遮不住他滿眼的戾氣!
藍夜當即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好強大的氣場!
那漢子的目光隻在藍夜臉上停留了一息,便瞧見他身後的月兒,當即神色一黯,複又扭過頭,掄起大斧繼續砍樹,而且更加用力。
“仙,仙子,他……”藍夜指了指那大漢。
“不用怕,他隻不過是個癡人!”月兒淡淡地道。
“癡人?”藍夜眉頭一皺。
月兒沒有解釋,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將目光彆向天際。
藍夜隱約覺得二人之間一定有什麼,但見月兒這般模樣,也隻好強忍好奇心,不再追問。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月兒回過頭,道了一聲。
“”啊?藍夜一愣,道:“不問問他麼?”
“沒什麼好問的,他不知道!”月兒平靜地道:“今晚你就在這裡吧,明天我再來找你!”
“……”藍夜正待開口,月兒已飛身離去,完全不給他機會。
藍夜急了,連忙展開身法追了上去。
還沒等他邁開三步,隻聽“呯”的一聲,一柄巨斧硬生生砸在他麵前,隻要他再邁一步,一條腿鐵定要報銷。
藍夜嚇得一身冷汗,這裡是神的境地,他可不敢造次。
眨眼間,那大漢已來到他麵前,一雙凶眼瞪著他,伸出一隻大手,緩緩將大斧從地上拔了起來。
“上,上神……”藍夜嘴巴有點不利索。
“方圓三十丈,過則死!”大漢冷聲喝道。
“啊?”藍夜一時沒有回過神。
那大漢根本就不理會他,扛起大斧轉身又去砍樹。
藍夜心裡直發毛,走又不敢走,問又不敢問,隻得尋了個離大漢遠一些的地方,靠著樹乾坐了下來,閉目調息,打發時間。
天色漸暗,寒流來襲。
“呯呯”的砍樹聲終於停了,藍夜一下子覺得世界清靜了許多。
五行神通已運行一個小周天,藍夜身上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芒,尤如黑夜中的一盞明燈!
那大漢已不知去向,藍夜當然也懶得管。
地麵已結冰,刺骨的寒冷籠罩著大地,而藍夜身上卻是熱氣騰騰,額頭布滿細汗。
他不知道,一縷縷白氣正從那棵大樹中源源不斷地湧入他的體內。
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
……
一座燈火明亮的大殿。
月兒倚在一張光潔精致的長椅上,纖手托腮,眼中惆悵綿綿。
“唉……”月兒輕歎一口氣,微微轉動了一下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姐,你唉聲歎氣的,乾什麼呢?”一名身材妖嬈的女子悄然浮現在大殿之中。
雖然姿顏絕美,但一雙美目中卻滿是冰冷。
“沒什麼!”月兒微微抬頭看了看那女子,複又低下頭,想著心事。
“哎呀!”那女子有些生氣,冷聲喝道:“姐,你不會是看上那個小子了吧?”
“你胡說什麼!”月兒猛地站了起來,雖然語氣強硬,但臉色已然通紅。
“你看,還嘴硬!”那女子撇了撇嘴,愈發的生氣。
“我沒有,你彆亂想!”月兒背過身,不敢直視她。
“我亂想?”那女子氣極反笑,道:“嗬,明明是你亂想,好麼?!”
“不想跟你吵,我走了!”月兒一拂衣袖,抬腳就朝門口走去。
“站住!”那女子冷喝一聲,把月兒嚇了一跳,腳下自然就停住了。
“銀月,你想乾什麼?!”月兒冷冷地道,臉上紅暈已退,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與漠然!
“我想乾什麼?嗬嗬!”被喚作銀月的女子笑了笑,道:“我還想問你想乾什麼呢!”
月兒咬了咬牙,道:“我心裡有數,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