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腿斷了,又沒人管他,他隻能拉屎撒尿都在窩棚裡的馬桶解決,所以這裡麵的味兒就彆提多難聞了。
更慘的是這家夥因為沒人管他,腿疼的厲害,一次拉屎摔倒,把馬桶打翻,搞了一身屎尿,躺在屎尿之中哀嚎了好長時候才有人過來看看。
看他粘的一身屎尿,把過來看他的醫護兵也惡心的夠嗆,把他拖死狗一般的拖出去,拖到小溪旁邊,用刷子給他刷了一通,便把他拖回來又扔回了窩棚裡。
洛弗西斯現在是知道背叛自己弟兄是什麼下場了,開始的時候,整天哭嚎著說他錯了,起初幾天是真的後悔了,聽見人聲就嗷嗷叫,求人幫他去跟林銳求求情,求林銳放過他。
但是大家都惱他,根本沒人幫他,幾天過去之後,他嚎的嗓子都啞了,也沒人幫他,於是他開始從後悔轉為了恨,他不但恨裁縫,也恨林銳,恨一連長,同時連黑曼巴也成了他恨的對象。
他恨裁縫是因為裁縫把他當牲口一般,根本不把他當人看,都是斷腿,裁縫這幾個醫護兵,把其他人當大爺一般的伺候,天天抬著他進進出出,給他擦身子洗澡,扶著他拉屎撒尿。
可是他卻像一條癩皮狗一樣的被扔在這個逼仄肮臟的窩棚裡,仿佛要任他自生自滅一般。
而且他痛恨裁縫的是他的這條腿根本沒接好,明顯歪著,裁縫卻視而不見,這是擺明了要廢了他,不管他怎麼哀求,裁縫都沒來再檢查過他的腿,就這麼任他自生自滅。
他恨林銳和一連長,是因為他自認為進入傭兵營時間已經不短了,甚至是傭兵連剛組建不久,他就進了傭兵連,可是當初傭兵連活下來的那些弟兄,現如今大大小小都是個官,最不濟也是個上士班長,連後來組建傭兵營第一批的人員,現如今當上班長的都不少,可是他卻始終隻是個放屁不響的下士副班長。
憑什麼?他打仗的時候沒慫過,這些年來殺的鬼子也起碼有兩位數了,照著他的戰功,換在馬裡的部隊裡的話,現在恐怕連排長都當得上了吧!甚至弄不好能混個連長當當。
可是憑什麼他在傭兵營,就要被打壓?憑什麼彆人能升官,他卻隻能當一個下士副班長?
他從來沒有看到自己身上的問題,這兩年來,把這種不平,全部歸結於一連長不肯推薦他,林銳不肯提拔他,所以他才會在這次黑曼巴奪權的時候,投靠了黑曼巴,出賣了戰友。
他不認為他錯了,即便是他錯了,也都是因為林銳和一連長逼的!
更何況林銳這次一回來,剛聽說他打斷了手下傭兵的腿,便立即把他暴揍了一頓,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生生的把他打成了一條癩皮狗,把他的一條腿給生生打斷。
所以他當求饒不成的時候,這種悔意便漸漸轉化成了痛恨,每當他一個人寂寞的躺在肮臟的窩棚裡麵,看著蒼蠅在他眼前飛來飛去,聽著蚊子在他耳邊嗡嗡作響的時候,便會咬牙切齒的詛咒林銳和一連長他們不得好死。
同時他還後悔,後悔沒在當初戰場上的時候,偷偷的在背後打這些人的冷槍,把他們給殺了現在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如果老天能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一定會在背後下死手,打死這兩個混蛋。
而他恨黑曼巴,是因為黑曼巴自從林銳回來之後,便把他給徹底忘了,雖然他也知道黑曼巴處境不好,被林銳關了禁閉,可是他卻也知道林銳並未把黑曼巴怎麼樣,隻是把他暴揍了一頓,關了他的禁閉,但是林銳並未過度限製黑曼巴。
黑曼巴如果把他當成自己人的話,那麼一定會想辦法幫他的,但是黑曼巴沒有,仿佛他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般,就這麼被黑曼巴當成狗屎扔到了一邊,再也不聞不問。
這些天雖然不怎麼有人搭理他,但是也有人抱著看笑話的念頭,故意過來告訴他傭兵營中的一些事情,看著他像一條死狗一般的被扔在這裡,無人過問,故意過來刺激他,嘲諷他,並且還告訴他黑曼巴都懶得搭理他。
特彆是前些天林銳去為黑曼巴求情,保留下來了黑曼巴的職務,但是要把黑曼巴調離傭兵營,並且準許黑曼巴的人自行選擇退役或者跟著黑曼巴調離傭兵營,亦或是繼續留在傭兵營之中,同時林銳還解除了對黑曼巴和禿鷲的禁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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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洛弗西斯又一次燃起了希望,爬到窩棚外麵,招呼路過或者是附近的人,幫他給黑曼巴捎句話,求黑曼巴把他帶走。
但是他的所有努力,都石沉大海,他相信肯定有人把他的話捎給了黑曼巴,但是黑曼巴卻還是沒有來看他一眼,仿佛他像根本不存在一般。
三天過去了,今天就在剛才有人路過他窩棚外麵,去小溪汲水的時候,他聽到了聲音,又一次爬到窩棚外麵,打聽營地裡的消息。
但是那幾個人卻帶著壞笑告訴他,幾個黑曼巴的老手下已經選擇了退役,每個人拿了一筆不菲的遣散費,被林銳親自送出了傭兵營。
而黑曼巴和禿鷲等人,則接到了調令,將他們調離傭兵營,調到了馬裡軍,這會兒也已經離開了傭兵營,而他已經被黑曼巴徹底拋棄了,在黑曼巴眼裡,他連條狗都不算。
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洛弗西斯如同五雷轟頂了一般,被徹底炸蒙了,趴在窩棚前麵好長時候沒有回過來味兒,仿佛像是傻了一般,就這麼趴在窩棚前麵,兩眼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兩行眼淚從他的眼角流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候,汲水的人都早已離去了,洛弗西斯才突然間發出了一聲歇斯底裡的狼嚎般的狂叫聲:“啊……為什麼……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我不服……”
可是他的吼聲雖然傳出了很遠,卻還是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徹底絕望的洛弗西斯在窩棚前麵趴了很長時間,才麵如死灰的又拖著斷腿一點一點的爬回了窩棚之中,仿佛如同死了一般的躺在了臟兮兮的草席上,瞪著無神的雙眼看著窩棚的頂,一隻蜘蛛在那裡結出了一張網,正在網上等候著獵物的自投羅網。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洛弗西斯的眼珠動了一下,他聽到了有人的腳步聲正向著他的窩棚走來,可是他卻沒有像以前那樣,興奮的爬起來,爬到窩棚門口朝外張望,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立即大喊大叫,想要找人說幾句話。
他繼續這麼躺著,仿佛靈魂已經出竅了一般,人像是死了一般,隻有呼吸暴露了他還活著,微微眨動的雙眼,和微微轉動的眼珠顯示他的靈魂還在他的軀殼之中。
腳步聲停在了他的窩棚門口,可是洛弗西斯還是一動未動,直到聽到林銳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洛弗西斯!還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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