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自己?”
王言含笑點頭:“這邊沒親戚朋友。”
“哎呦,您可真牛,膽子也忒大了,自己一個人就敢在異國他鄉滿大街的走?這邊可不太平,可是有幫派的,人家真有槍,真敢殺人。一看你就不是老實的,肯定也不吃虧,還能回去真是謝天謝地了。”
“事實上我的一部分吃喝住行的錢就是他們給的。”
“吹牛呢吧?”
“你說是就是吧。”
這種話是很讓人鬨心的,秦茜又是個直接沒耐心的,她不確定的問道,“真的呀?”
當然是真的。
王言是一個月前過來的,當時就有今天離開的機票在手裡,他也沒什麼事兒,於是就溜達著玩了一圈。
他手裡也確實沒多少錢,說句不好聽的,就是這邊的幫派不找他,他都得主動去找幫派,劫富濟貧一番,總得先把自己的小日子過滋潤了再說。
不過王言沒有爭辯,隻是微笑不語。
“不是,你笑的怎麼那麼瘮人呢?”
“是你想太多,我笑的多真誠,多溫暖。”
秦茜無語凝噎,轉而問道:“你剛才說你高考,考的哪啊?”
“你老家,北清。”
“真沒看出來,您還能考上那麼好的大學?”
“大姐頭整天跟小流氓出去打架鬥毆,後悔當年沒好好學習了吧。”
“呸,姐們正宗Canada留學生。”
“花錢買文憑麼,當誰不知道呢?還留學生,英語都沒說溜呢吧。”
“呃……”秦茜尬住了,被紮的有些疼,她轉移話題,“你報的什麼專業啊?”
“美院的,攝影。”
“你不沒錢嗎?藝術很花錢的吧?”
“老相機又不是不能用,都一樣。國產的膠卷也不貴,花不了太多錢。平時兼職一下,故宮、圓明園之類的景點趴個活,又能照相,又能賺錢。”
……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你逗我玩呢。”
王言好笑的說道:“說說感覺。”
“感覺嘛,就是感覺啊,說明白了還叫感覺嗎?反正你給我的感覺,不像是窮人。”
“明白,人窮誌氣短。像你這樣長的漂亮,身材好,家裡還有錢的,我這樣的應該不敢跟你搭話,更彆說還想……泡你了,是吧?”
“差不多吧。”秦茜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她就是這樣想的。
“知道什麼叫窮橫嗎?”王言說道,“我頂天立地男子漢,沒錢怕什麼?又沒吃你家大米。你放心,咱倆出去開房,我肯定不讓你花一分錢,砸鍋賣鐵我也得自己掏錢。”
“滾滾滾,說著說著就沒譜,你這人真討厭,彆總往下三路招呼啊!再說這些,我可真跟你拚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秦茜說道,“有照片嗎?我看看你照的什麼水平。”
眼見王言站起身來,她戒備的說道,“你乾嘛?”
“拿包,給你看看攝影藝術家的作品。”
“那不看了,怪費勁的。”
王言沒應,還是讓秦茜讓一讓,從上邊的行李架中拿出了大背包,從中翻出了一遝照片。
“坐進去吧。”王言揚了揚頭。
秦茜愣了一下,還是坐到了裡麵靠窗的位置。
王言則是在外麵過道的位置坐下,將照片遞了過去。
於是秦茜便拿著照片一張一張的看了起來,嘖嘖稱奇的同時,也會問王言是在哪裡拍的。
這些照片真是王言自己拍的,類型也很豐富,有建築,有風景,有人文,有紀實。尤其是紀實,王言甚至拍到了幫派的槍戰,拍到了癮君子購物的瞬間,那是真紀實。
“我現在是真信那些幫派裡的人給你錢了,你就差掐著人家脖子拍了。”
“說的那麼難聽呢,那叫抓拍!”
秦茜樂不可支,被逗的哈哈笑:“不過你拍的確實不錯,以後沒準真能成為攝影藝術家。”
“那是必須的。”王言毫不客氣。
雖然開始有些矛盾,但是聊著聊著也就聊起來了,至少現在的秦茜不抵觸了,取而代之的是對王言滿滿的好奇。
於是她知道了王言出身小城市,父母早亡,托街道的關照長大,從小練武,打架鬥毆,還從爺爺那裡學了些醫術。以優異的高考成績考進了北清大學,並利用市裡、學校裡給的獎金,出來旅遊一圈,看看英語書上的加拿大是什麼樣的……
如此悲慘的經曆,給秦茜都乾沉默了。
她囁嚅著嘴,也隻道出了一句平平常常的不好意思。
王言擺了擺手:“早都習慣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這不是也茁壯成長呢麼。考了好大學,選了喜歡的專業,不愁吃喝,沒有成為小流氓。”
“不是,你怎麼沒完沒了呢。”
“你就說是不是事實吧。知道小流氓在你心裡比較偉岸,那也不耽誤打擊競爭對手啊。”
“你啊,沒戲,趕緊死了這條心,下了飛機咱們再也不見。”見王言對自己挑眉,秦茜不高興的剜了一眼,“哎,你彆想著要我電話,也彆想著打聽我家在哪,肯定不告訴你,保持好你的風度啊,彆玩不要臉那一套。我跟你說,沒用!不好使!”
“你太自戀了,怎麼著了,我就跟你打聽地址啊?就不要臉了?”王言嘖嘖搖頭,“你好看我承認,可我也沒到那程度吧。”
“哼,你最好是。”
“我是名牌大學生,那大學裡好看的姑娘還能少了?”
“那我祝你美夢成真嘍~”秦茜也學著王言挑起了眉,臉上帶著揶揄。
“你這嘴也不饒人呐,這不諷刺我白日做夢呢?”王言搖頭一笑,“不過我就當你誇我了。”
“就是誇你呢。”
就如此,兩人有說有笑的度過了這一趟航班的十餘個小時,中途困倦睡覺的時候,秦茜還枕在了王言的肩膀上。
不過卻沒有偶像劇中女主的不好意思,秦茜是無所謂的,她就是小太妹的經曆麼,這並不叫個事兒。
下了飛機,王言背著大背包,伸了個懶腰:“一起吃個飯?”
秦茜拎著小包,送給王言一個略帶嫵媚的飛眼:“免談。”
“那就江湖再會。”
“是再也不會!”
“緣分麼,誰說的清呢。走了,美女。”
王言哈哈一笑,背著大背包徑直離開。
秦茜看著王言的背影,也不禁笑了起來。
雖然開始並不愉快,但隨著接觸,她也感覺到王言是個有趣的人,而且是一個成熟的人,如果不是看了護照,她真不認為王言是十八歲,她歸結於王言的悲慘身世,以及不那麼容易的成長經曆。
站了一會兒,她也伸了個大懶腰,向著另一邊走去。
她要取行李,而王言的行李就是那個大背包,兩人不同路……
日常感謝打賞、投月票、推薦票以及默默看書的好哥哥們的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