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原劇中一樣,迷龍的話終究還是被炮灰們記恨了。
有人掙紮,有人憤怒,有人羞恥,如此林林總總的心思,造成了炮灰們大戰迷龍的戲碼。
迷龍說他在東北老家一口氣刨過八十個冰窟窿,以彰顯自己的體力、耐力與勇武。
他也確實勇武。十多個炮灰車輪戰,硬是都讓他挑翻了去。
王言坐在院子裡,嘴裡叼著煙,笑嗬嗬的看著熱鬨。
被揍了一頓,康丫賤兮兮的湊到了王言的身邊蹲下。
“王大哥,您老就那麼讓他罵?要我是你,我肯定不願意,必須狠狠的收拾他。”
王言一巴掌呼到他腦袋上:“我看這院裡數你最欠收拾,我剛來你就挑撥我跟迷龍找事兒,我還沒收拾你小子呢,還不長記性是吧?”
“嘿嘿嘿……我就是那麼一說,就那麼一說。”康丫趕緊的竄了出去,不讓王言抓住自己。
開玩笑,迷龍都把他們打慘了,王言收拾迷龍就是三拳兩腳的事兒,那收拾他們得什麼樣啊。
“該。”不辣哈哈笑,“狗日的,就你小子最能挑事兒,出了事兒還往後邊躲。迷龍,要我說你打輕了,剛才這狗日的那個棍子也不上,現在還鼓動王大哥,你快揍他個龜兒子。”
“滾滾滾,癟犢子玩意兒,我就是打你打的輕。”迷龍不耐煩的擺手。
打架消耗體力,迷龍也沒有太多章法,每一擊都近乎全力,能單挑如此多人,堅持如此之久,已然不易,一口氣刨八十個冰窟窿肯定是吹牛逼,但他確實已經很牛逼了,是個有身體天賦的人。
然而他終究也還是個普通的人,噸噸噸的喝了許多水,躺在吊床上喘了一會兒氣,現在再讓他打,他也就隻能挨揍了。
“哈哈哈,看你那個樣子,累慘了吧?”不辣轉頭說道,“要麻,剛才就你挨的最狠,去,報仇!”
“瓜娃子,他裝的咋個辦?打的又不是你。康丫,你去試試。”
“我才不去呢。”康丫咧著嘴,一幫剛挨了揍的炮灰,又聚在一起哈哈笑了。
笑過之後,不辣又開始到處借錢了,他想去贖回被他當了的槍。
“王大哥,咱們這裡隻有你能幫我了,求求您老可憐可憐我,略施援手,救苦救難啊。”不辣彎腰撅腚,給王言拱手作揖。
王言從兜裡掏出了煙,給了不辣一支,自顧點燃抽了一口,看著對火的不辣的說道:“我最近反思了過去的敗仗,深感無奈,我覺得彆人靠不住,得自己上去指揮才成。可我思來想去,咱也沒那個能耐啊。
不辣,你也知道,我是一分錢都沒有,窮的都要賣屁股了。我身上最值錢的,除了這塊表,就是屋裡那把中正式。這樣,你以後叫我王公,讓咱也爽一爽,過過當官的癮,我那把槍就給你了。”
這時候下級對高資曆軍官的稱呼,就是字號加公。能讓人叫什麼公的,都得是大官了。而不是電視劇演的,稱呼團座、師座之類。
“王公好!”不辣是個靈醒的人,想也不想,二話不說,直接立正敬禮。
王言滿意點頭:“記著,彆叫錯了啊,去吧。”
“是!王公!”
隨即不辣便竄進了屋裡去,不一會兒就弄了槍出來。
也是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不對啊,王大……王公!”
見王言哈哈笑著點頭,不辣說道,“你把槍給我了,你用什麼?”
“那姓虞的不說發槍嗎?”
“你不是不信嗎?”煩啦跟著問了一句。
“那我先信著,我就看看他給不給發槍。”
“好啊,你在這騙傻子呢?”不辣不高興了,屬狗臉的,“還王公呢?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哈哈哈……”
其他炮灰也都笑了起來。
“我沒騙傻子,你是真傻子啊。”王言呼了他一巴掌,笑罵道,“說話也動動腦子,不怕我削你啊?”
“削吧,削吧,反正你也削不死我。”眼見得王言沒有什麼動作,不怕說道,“那你這槍……”
“你要用就拿著吧,反正我感覺用不著。”王言擺了擺手。
“那您老是怎麼感覺的?”煩啦好奇的問道。
“咱們在這沒見著洋鬼子,也沒聽你們念叨有什麼裝備配送,說明什麼?”
要麻配合的捧哏:“說明什麼?”
“說明咱們不太可能直接渡江,強攻南天門,大概率是坐飛機直接飛到小日本後邊去,咱們屬於直插腹地,破壞小日本的後方。”
“這又說明什麼?”煩啦追問。
“飛機是有起飛重量限製的,這時候就是人比槍重要,幾十條槍就是一個人,再算上彈藥,那得多沉?我覺得大概率不讓咱們帶槍。”
“狗日的,不帶槍咱們怎麼打仗?”不辣下意識的罵了起來。
“姓虞的不說了麼,到了那邊要什麼有什麼。”要麻接了話,不確定的看著王言,“你說的是真的?”
王言微笑搖頭:“那誰知道真假啊?”
於是眾人又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了到底怎麼打仗,飛機多大威力,能坐多少人雲雲,說的都是天真熱切的話。
在這個環境裡,他們是在無聊的扯蛋,然而這話隔著百年聽來,卻又心酸極了……
這時候,獸醫掐著煙杆走了進來,眼神掃了一圈,還是看向了王言:“後生,來給我搭把手,又死了兩個娃娃,給他們埋了去。”
“老爺子是看我好說話啊。”
“你這個後生是個講理的,明大義。”獸醫呲著一口的老黃牙。
“行了吧,彆給我戴高帽。”
雖然如此說,但王言還是動了身,晃晃悠悠的出去到了外麵,正看到了一個兩輪木頭車,上麵兩個草席卷著屍體,腳還漏在外麵,屍體旁邊放著兩把鐵鍬,還有兩碗稠粥。
“哎呀,老咧,做不動活咧。”獸醫看著車上的兩具屍體直搖頭。
王言上去拖著車走:“老爺子多大歲數了?”
“五十四咧。”
“不容易。”
獸醫嗨了一聲,擺手說道:“這年月,哪有容易的嗎,不遭小鬼子禍害,那就不錯嘍。”
兩人聊著閒話,就這麼去到了鎮子外麵的野地。
王言弄著鐵鍬,利落的挖了兩個坑出來。